第二章 動蕩初始(1 / 2)

“王兄。”

挑簾進帳,拱手低頭的燕稚侯剛剛站定,那潔白的鞋麵上便沾染了些許鮮血。

“喔,是雲殤啊。你來的正好,孤的煩悶剛剛發泄完,心都不痛了。”

鬆開銅柱,君王扯掉了破爛的衣袍,帶著血水的雙手撥開了自己淩亂散開的頭發。燕稚侯站在那裏,低頭不去看君王此時的笑容,隻是視線中那隻被砸到變形了的銅柱一點點滾落到了自己的腳邊。

“王兄保重聖體,我大黎還需要君王帶領。”

拱起的雙手都未曾放下,燕稚侯夏雲殤的袖管裏藏一支短劍。若是一鬆手,那寒刃就會破光而出。

“誒,弟弟,你怎麼跟孤見外起來了。何時,你堂堂燕稚侯也會如此的低聲下氣了?”

血手握住了燕稚侯的手,鮮紅立馬沾染了肌膚。

“王兄,君臣之禮不可廢。王兄是君,是王;那弟弟便是臣,是子。若是這國家沒了規矩,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狹長的雙眼抬起,燕稚侯終於抬頭看向了君王;隻是那嘴角帶著的一抹微笑,讓這暴躁的大王也都為之一顫。

“嗬,好!不愧是孤的同胞弟弟,說得就是好!”

愣了愣神,夏雲殞拍了拍燕稚侯不肯發下的手;轉身,踏著自己鮮血淋漓的白襪,一步步坐回了榻上,高高在上。

“燕稚侯,孤忽然想來了,孤還有一事不解。孤記得,孤差人去你封地,下的王令是率部與孤彙合,好你我兄弟二人一起去征戰那瑜國。可是,為何現在弟弟你的軍隊一人未損,而孤的四十萬大軍,卻潰敗殆盡,啊?”

營帳外不知是誰的馬驚了,遠遠的傳來一聲馬嘶。燕稚侯與君王四目相對,彼此之間都對方眼睛中看到了血海屍山。

“哥,弟弟路上耽擱了。”

良久,夏雲殤的雙眼微微眯起,單薄的嘴唇間擠出的卻是尋常人家的稱謂。

“喔,原來是耽擱了。孤還以為,是弟弟有意拖延,舍不得自己的那些個將卒呢。”

君王挑了眉,黝黑的臉龐上展現出一絲恍然大悟。

“王兄說笑了,弟弟怎麼會舍不得那些個兵丁呢。”

嘴角漸漸上揚,拱起的雙手也慢慢放下。袖管之中,劍身冰冷的花紋在與自己的手臂肌膚一點點摩挲著。

“好了,你走吧。孤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也不管自己滿身的鮮血,君王就這麼躺下來了,對著燕稚侯擺擺手就示意他退下。

“是,臣弟告退。”

劍的尖銳已在手掌之下,夏雲殤嘴上說著但腳下卻紋絲不動,靜靜看著慢慢閉上眼睛的君王就如同在望向一個死人。

“等等。”

忽然,榻上的君王雙目具睜,撐著手臂又猛的坐起身來。

連忙低頭,雙手再次拱起。劍,順著手臂又滑回了袖管中,隻是肌膚上有些刺痛。

“弟弟,護衛孤殺出血路來的親兵何在!”

瞪足了雙眼,君王此時不知想到了什麼,像是一個吃人的惡魔。

“稟告王兄,臣弟命人帶他們去休息了。幸存將士傷勢太重,急需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