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想祁慎並不以為意。

他輕蔑的一笑,不以為然道:“您這會兒倒是義正言辭起來,我父皇可不是您親兒子,現下又沒在此處,何必如此虛情假意?”

太後被他氣得渾身發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若太後真的被他氣出個好歹也實在不像樣子,皇後隻好出來打圓場。

雖說祁慎話說得狠,可眼下他已經別的路可走,要不就是成功奪位君臨天下,要不就是賭上性命一敗塗地。

“慎兒,你也先冷靜些,不許這樣頂撞皇祖母!”皇後先是好言安撫了太後幾句,又給徐氏使了個眼色,讓她和祁慎先走。

徐氏心中也怕極了,忙軟語上前勸解,祁慎方才也是一時衝動,目的不過是威懾太後讓她別想著三心二意,故此倒痛快的給太後配了不是,旋即便和徐氏一同離宮。

皇後也沒能留多久,太後隻說是自己身子不舒服,要一個人靜一靜,便把皇後也打發了回去。

當初自己慧眼識珠,選擇扶持了今上,才能換來自己和慶國公府的榮華富貴。這一次選擇祁慎,是她看錯人了嗎?

幸而、幸而還沒有釀成大錯。

祁慎他們當初要的投名狀便是拉攏安陽郡主,以太後的名義賜婚。而安陽聰明,稱病躲開了將要到來的風雨,將府上整治得如同鐵板一塊,他們插不進手。

太後已經盤算起若祁慎事敗後自己能安然脫身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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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怕太後有了動搖之意。”回府的路上,祁慎沒有騎馬,而是與徐氏一同乘車。

徐氏輕輕點頭,小聲道:“王爺,您嚇到太後了。您也知道,父皇登基靠得可不僅僅是太後的扶持,太後還真以為全是她的功勞,這也是父皇心裏不大尊敬皇祖母的緣故。”

當初太後更看好的是祁恪,可祁恪對慶國公府的示好不以為意,從那之後,太後的目標才轉向他這裏。

想起祁恪,祁慎心中的恨意更添了幾分。

怪不得祁恪從監理朝政後就變得極為低調,自己把禮部的事務推給他,他非但沒有推脫,反而認認真真辦了起來。想來這正是祁恪的聰明和惡毒之處,他自幼長在先皇後身邊,極得父皇的疼愛,對父皇的了解遠甚於自己,恐怕他從開始就猜到了些。

反觀自己,自從祁恪在安陽郡主府上出醜之後,自己回京終於開始被父皇倚重,自覺已經把祁恪壓了下去,便愈發得意忘形起來。

但已經走到今日這一步,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此事宜早不宜遲”祁慎眸光沉沉,意味深長道:“免得夜長夢多。”

那些被迫追隨他的人,過得時日越久就越容易動搖,太後就是最好的例子。眼下已經有了喬湛的消息,等到換防的重臣回京後,他想要成事難度就更大了。

“王爺!”徐氏聞言,心猛地一沉。

她以為方才祁慎對太後那麼說,隻是為了威懾太後,不承想祁慎真的要走最後一步!

“您準備怎麼辦?”徐氏雖然竭力做出鎮定的模樣,心中卻是慌的。能成事她便登上後位,若是不能,連她的家族都要被牽連!想到後果,她不由的心驚膽戰起來。

祁慎隻淡淡的說了句“我自有打算”,便不肯再說什麼。

徐氏心中愈發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