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穿過來後,得知原主的處境,心中也是惶恐不安更多些。

眼看一手爛牌幾乎無法翻身,身後是虎視眈眈的劉氏母女,身前是危機四伏的永寧侯府和對她已經失望透頂的丈夫,她的每一步亦是艱難。

喬湛心中鈍痛,起身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那時我心裏正糊塗著,又自覺配不上人,便誰的話都想聽,隻想表現得好一些。”沈惜閉了閉眼,融合了原主部分記憶,她甚至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原主的掙紮和無奈,性格使然再加上自小的經曆,倒也不能怪她一味懦弱。“卻沒想到,被人利用,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

沈惜原先還不解原主的投湖後非要回承恩伯府的舉動,如今卻是早就明白。隻怕原主心思單純,她知道喬湛的好,無奈她的心裏有了顧清,日常裏又幫不到喬湛,隻想著若是死在了承恩伯府,好把責任推給劉氏母女,讓她們不能再要挾喬湛。

她一死,也能放過喬湛,讓他再娶門當戶對的嫡妻。

這是她最後能為喬湛做的事,竭盡她所能,想要報答他。

“然而對侯爺,我從來都沒有怨恨。”沈惜再睜開眼時,眼神竟有些迷茫。她聲音不高,似乎還透著幾分羞澀。“感謝您曾經那樣關照我,是我那時糊塗,讓您失望了。”

喬湛忽然有了片刻的恍惚。

眼前的人,似乎像是才嫁給他時,那個羞澀的小姑娘。

是他眼花了嗎?

“怕是怕過的,是我幸運,遇見的人是侯爺。”沈惜清了清嗓子,眼底恢複了清明。方才自己說出來的話,似乎冥冥之中受到原主的影響,神色神態也像了起來。隻是片刻的失神後,她已經恢複了正常。“那些都過去了,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喬湛看著笑靨如花的沈惜,心裏那根弦終於鬆了下來。

“侯爺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來?”沈惜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喬湛突然問她,莫非是受了什麼刺激不成?

“今日去九皇子府上,可有人同你提阿漪的親事?”喬湛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問起了沈惜。

沈惜聽到這話,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她不由蹙起了眉,愁眉苦臉的道:“正是為這事發愁呢。今兒九皇子妃跟我說了,我暫且敷衍了過去。九皇子是皇後嫡子,我還真怕皇後下個旨意,給咱們阿漪指了婚,那才抓瞎呢。”

當初就連喬湛想要拒絕太後的賜婚,隻能輾轉娶了沈惜,才能讓暫且逃過一劫。

若是喬漪想要不被利用——沈惜隻覺得頭疼極了,總不能讓喬漪隨便嫁個什麼人罷?

“先前你曾問過我,齊玨如何——”喬湛頓了頓,話沒說完。

沈惜自覺地點頭道:“當初我覺得齊玨各處條件都不錯,當然最要緊的還是阿漪喜歡。如今我也是這個看法,首先阿漪自己覺得……”沈惜自己嘀咕到一半,忽然福至心靈的問道:“齊玨向您求娶阿漪了?”

聽了她的話,喬湛不由驚訝的挑了挑眉,自己還沒說,沈惜竟已經都猜到了。

“您突然問了我那話,又提起阿漪和齊玨來,我心裏便有了幾分把握。”沈惜麵上閃過一抹得色,不過她很快又擔憂的道:“齊玨倒是個有擔當的,人也心善。可他到底是出於同情心還是別的……再者阿漪心裏是怎麼想的,咱們得問一問才行。”

齊玨是救了喬漪的人,見過她最狼狽可憐的模樣。且齊玨又和喬湛關係好,同情也是有的。

不過,她雖隻見過齊玨寥寥數麵,卻莫名的對他極有信心。

喬湛把齊玨跟他說過的話,轉述給了沈惜。沈惜起初還認真的聽著,到後來不由忍俊道:“他倒也厲害,在您麵前能撐住,著實不簡單。”

“侯爺不妨給兩個孩子一個機會。”齊玨所料不錯,沈惜果然在幫他爭取機會。“若是果然他們有些意思,阿漪自己願意,您點頭就是了。若是阿漪不願意,此時便當沒有發生過,作罷也就是了。”

雖然這個時代不能自由戀愛,沈惜卻在想著如何給他們創造一個見麵相處的時機。

首先她要去探探喬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