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沈惜從咬緊的牙關中擠出兩個字,她瞪了喬湛一眼,殊不知那瀲灩流轉著水光的眸子,不但絲毫威懾力都沒有,更添了幾分嫵媚。
沈惜抬眼時見喬湛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有眸色變深的意思,忙道:“是蘇姨娘的事!”
喬湛聽罷,終於手裏的動作一頓。
“惜惜,我先聽你說了,你如何補償我的損失?”喬湛開始振振有詞的講條件,他一本正經的喟歎道:“良宵一刻值千金啊!”
沈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大方的道:“那便還侯爺千金如何?”
手裏有錢就是比較有底氣,沈惜自覺順利扳回一局,不免得意。她眨了眨眼,嫵媚的一笑“侯爺的時辰多金貴呀,不止值千金,萬金也是值得的。”
喬湛好笑的看著沈惜,本想逗逗她,反而被沈惜拿話噎住了。
“千金萬金於我有何用?”沈惜沒想到喬侯爺更張狂,他忽然換了氣聲,竟透著幾分誘惑的意味,他的大手緩緩的往下滑,輕笑道:“夫人隻需還我春宵便是——”
沈惜被撩撥的失了全身的力氣,隻得靠在他懷中,靠他支撐才能站住。
“侯爺,您快放手,我答應便是!”沈惜一則不想出醜,二則心裏有事,隻得先認輸。
臉皮厚什麼的,就是比較容易贏,正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不是麼,她暗暗在心裏腹誹。可沈惜是斷不敢把心裏話說出來,倒不是怕喬湛惱怒,隻怕喬侯爺愈發蹬鼻子上臉,若是他痛快認下,非要拉著自己胡來坐實了這名聲,沈惜還真沒辦法。
“今兒四嬸過來,說是要借幾個人過去幫忙搬家。”沈惜趁著喬湛鬆手的時候,趁機脫身,她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還暗示我盡可以把不好料理的人借著用人的名義丟給她。”
喬湛見她說起正事,也不再鬧沈惜。他伸手幫她把散落至鬢邊的碎發攏了攏,凝神聽完後,才不緊不慢的道:“既是她來示好,你接著便是。眼見四房跟咱們站在一處,太夫人和三房才更著急。咱們把喬遷之禮備得厚些也就是了。”
長房和四房能站在一處,讓外人看了總不像是喬湛仗勢欺人,不容兩位叔叔和祖母。
沈惜自己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才痛快的答應下來。
“你方才提起蘇氏……”喬湛有些遲疑道:“可是四嬸說了什麼?”
喬四夫人能想到的,喬湛未必不會想到。隻是沈惜不想因為別人的猜疑,反而傷喬湛的心。沈惜深知夫妻間坦誠相待的重要性,她坦然的道:“當初是我糊塗,惹了這麻煩。我知您待我的心意,隻是蘇姨娘是太夫人給的,不好隨意打發了,可她留下始終是個隱患。”
沈惜歎了口氣,又道:“隻是她如今安分守己,更不好動她。否則會讓人覺得您不敬長輩,為人輕狂。總不能因為這些人,傷了您的名聲,那便得不償失了。”
今上為了一個“孝”字,尚且要給太後幾分顏麵,更何況是喬湛。越是在分家這樣敏感的時候,他們行事越要謹慎小心。
縱然鬧起來三房絕對沒有好下場,可兩敗俱傷的話,沈惜才舍不得喬湛被他們牽連。
喬湛聽沈惜絮絮叨叨的說著,全然為他考慮的模樣,不由心中一暖。他握住了沈惜的手,放柔了聲音道:“別擔心,一切有我在。”
內宅裏的事,若是要男人插手,行事手段總是顯得強硬些,很容易吃虧。
沈惜沉吟了片刻,輕聲對喬湛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想跟侯爺商量商量。”
“你說。”喬湛拉著她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下。
“太夫人若是跟著三房離開,一定會以留下蘇姨娘為交換條件。”沈惜在喬湛麵前素來是有話直說,也不怕說錯了鬧出笑話來。“相比太夫人留下,自然還是她留下好些。”
“可蘇姨娘的身份在這兒擺著,想要傳遞消息給太夫人,總得用些手段才是。”沈惜分析道:“您看蘇姨娘給您做針線、給我和小葡萄、阿漪也做,她又是太夫人身邊出來的,給太夫人做些針線送去也是情理之中對罷?”
喬湛點頭。
“等咱們攔她幾次,太夫人自然著急。”沈惜繼續道:“少不得要想法子見一見蘇姨娘,敲打也好威脅也罷。咱們便趁機讓蘇姨娘留在太夫人身邊也就是了。”
她說完,便一臉忐忑的看著喬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