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說了沒問題,你不用擔心。”喬湛安慰沈惜道:“還有外祖母也同意,還教了我許多。”

聽他隻提衛國公府,沈惜豈會不知喬湛的用心良苦,不由動容。話說出來反而見外,沈惜暗暗下定決定,一定照顧好喬漪,顧全好這個家,才是對他最好的報答。

“等到咱們小葡萄的滿月宴過完,這事雖是不急,卻也不宜遲。”喬湛沉吟道:“我這些日子會留意三房的動向,他們別想用拖延之術蒙混過去。”

喬湛急著分家還有另一層意思。

他的妻子和妹妹先後出事,隻因永寧侯府人多口雜,且太夫人和喬三夫人經營多年,一時間難以清理,隻有分了家,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把家裏打理成鐵桶一片,才能避免奸細被安插進來。

四房是真的有分家的意思,喬湛見他們配合,預備把一套四進的宅子額外分給四房,隻是他還沒提。現下三房因為那房外室,正鬧得不可開交,一時還沒去操心此事,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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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親王府。

正院。

陳瑩正坐在梳妝台前讓丫鬟服侍她梳頭,隻聽到心腹丫鬟進來回話道:“王妃,聽說那永寧侯府過兩日就要辦滿月宴。”

聽了那丫鬟的話,陳瑩正拿起一根赤金鳳釵的手,不由頓了頓。忽然她揚眉一笑,眼底閃過一抹嘲諷之意。“這永寧侯夫人還真真是急切,小姑子才出了事沒多久,就要大宴賓客?到底還是想擺弄她侯夫人的身份罷了,如今生了兒子,底氣自是不同。”

正巧有小丫鬟來送陳瑩的月事帶,陳瑩從鏡子裏發現她手裏捧著的東西時,不由臉色微沉。

這個月的葵水又準時到了,陳瑩的心中愈發煩躁起來。

她私下裏請醫問藥,銀子花了大把出去,藥也吃了不少,可身上就是沒有動靜。連娘家人都著急的催促她,陳瑩自是不好過。

常玥偏生那一回就有了,從她嫁入王府後,祁恪不說夜夜宿在她這裏,也是十之七八到正房裏歇息。

是以這些日子每當見到常玥艱難的挺著高聳的腹部給她見禮時,陳瑩都恨得牙根癢癢。幸而她見常玥的懷相越來越差,心知那些藥管用了,才稍稍鬆了口氣。

可想到家裏給她的兩個選擇,一是給祁恪抬兩個侍妾,都是從總督府裏挑來的性子溫柔、模樣好的家生子;二是把祁烺放到她身邊撫養。

陳瑩都不想選。

她不願意別人分享祁恪,尤其是祁恪自己都沒提的時候。

而第二種選擇,她也不情願。祁烺跟她不親,可以說從開始就不對付,她並沒有耐心應付性子古怪的孩子。且祁烺越長越有些先皇子妃的模樣,讓陳瑩不太喜歡。

總能讓她想起當初祁恪是如何對表姐好,而她是怎樣費盡心機才借著表姐的名義接近祁恪。

“備上厚禮,總是要走一趟的。”陳瑩思來想去,第二種更好些。“再去烺哥兒那說一句,我準備帶他去永寧侯府看小弟弟。”

聽了她的話,她站在一旁的奶娘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這就對了。

左右永寧侯夫人影響不到府中,既是烺哥兒喜歡,就該帶他去見見,也在王爺麵前賣個好。要知道王爺不在正房歇著的日子,並不是去別的侍妾房中,而是去陪烺哥兒,足以見他的重視。

“等等,我親自去看看烺哥兒。”陳瑩突然起身,左右這口氣她都得咽下去,倒不如送佛送到西。

當她梳妝打扮好去了烺哥兒院中時,烺哥兒正在臨窗大炕上自己玩。

“哥兒這是在玩什麼?”陳瑩有心拉近距離,故此擺出一副自以為和藹可親的模樣來,隨手拿起了一個木偶,隨手擺弄了兩下,道:“這都有些舊了,也不甚精致,改日母妃讓人給你買了好的來玩。”

誰知烺哥兒卻是有點不快,他從陳瑩手中搶過了木偶,一言不發的放在身邊。

這些都是沈惜送給他的玩具,雖然不夠精致,卻很是新巧,他非常珍惜。可他已經懂了不少大人間的恩怨,幹脆還像原來一般不說話,倒讓陳瑩拿他沒辦法。

“烺哥兒,母妃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陳瑩忍了忍,把心裏那股氣壓下去,她柔柔的笑道:“隻要你乖乖的,趕明兒永寧侯府小公子的滿月宴我帶你——”

她的話音未落,卻見烺哥兒神色一黯,竟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

“我不去。”

烺哥兒吐字清晰,一字一頓的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