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未落,卻見喬務目光陰冷的看著她,有些懾人。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喬務頭疼欲裂,沒有心思跟喬三夫人再糾纏。他寒聲道:“你放心,有我找你算賬的時候。”

說完,喬務向太夫人拱了拱手,抬腿就往外走去。

喬三夫人幾乎氣得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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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濤苑。

這裏是喬務的書房和接待客人的地方,因他這兩年來外放,故此便有些冷清。而此時正適宜他靜下來思考,理清眼下的現狀。

他閉了閉眼,腦海中繚繞的還是喬三夫人毫無形象的吼叫聲,讓他煩透了。

既是事情已經出了,他再後悔也是沒有用的。且喬湛處心積慮的陷害,讓他猝不及防。而喬湛的目的很清晰明確,隻有分家。

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他也知道喬湛早有分家之意,先前沒有動作,並不是喬湛沒有法子或是態度不夠強硬。隻因為喬漪,她養在太夫人身邊,又有同齡的姐妹為伴,喬湛為了妹妹,隻得忍耐了。

在喬湛成親後,若是把中饋交到侯夫人手上,本也可以分家。可沈惜實在是立不起來,根本撐不起侯府,再加上還有承恩伯府拖後腿,喬湛便也沒能實現。

好容易如今沈惜性情大變,把喬漪接到了身邊照顧,處事也頗有章法,喬湛便已經做好的分家的打算了罷!

如今他終於行動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喬湛到底是為何提了分家的事?”喬務把心腹叫進來,詢問這兩日侯府中的事。

雖是太夫人和喬三夫人在信裏已經寫了,他還是要再親自確認一番。聽完下麵人的回話,他不由在心中暗探一聲,還是太著急了。

此時斷不能分家,尤其是在長房名譽受損時——三房豈不是要背上罵名?

“老爺,鬆石從外頭回來時,聽到些流言。”他的心腹小廝鬆柏壓低了聲音道:“他說京中傳得沸沸揚揚,說是喬湛在把外室給接了回來,還有了私生子,繪聲繪色說得有鼻子有眼。”

見喬務有些疑惑,鬆柏忙把今日喬湛是如何帶了兩人進府,之後流言便傳出了府,都一一的說了。

他的話音未落,喬務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哪裏是在傳喬湛的流言,不出兩日這流言就得換一種是說法——做著一切的是他喬三老爺喬務,而他還試圖把這名聲誣賴到侄子身上。

永寧侯府中的爵位相爭在京中並不是什麼秘密,不需多說,眾人便都以為是他在作怪。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喬務不傻,很快便想明白了這是喬湛的圈套,而喬湛想引誰入圈套,一個清楚得一目了然。

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喬務想到羞惱處,竟把一根上好的狼毫給折了。

“去把喬湛叫過來,我要和他談談。”喬務左思右想了許久,才緩緩的道。

鬆柏忙去請人,隻留下喬務臉色陰晴不定的坐在書案前。一時喬湛依約前來,喬務臉上到底又換回了溫和的神色。

“有些日子沒見,你愈發進益了。”喬務看著從容的喬湛,忽然有種看到自己大哥的感覺。他心裏十分不舒服,“竟也懂得使些見不得人的鬼蜮手段!”

喬湛並不生氣,唇邊帶了淺淺的笑意。“三叔耳濡目染,我不過學到些皮毛罷了,不敢在您麵前班門弄斧。”

“非要分家不可?”喬務不再繞圈子,開門見山的道:“說你的條件。”

這一回喬湛是鐵了心要分家的,他微微頷首,道:“三叔是聰明人,我意已決。單獨過自是有單獨過的好處,比如有些事,便能成為永遠的秘密,不叫人知道。”

喬湛意有所指的話讓喬務有了片刻的晃神,那就是雁娘和江哥兒的存在。

謠言終究是謠言,不認真追究起來,至多是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可真要把這件事給捅出去,丁是丁卯是卯的論起來,他在熱孝期間尋歡作樂的名聲再跑不掉的。

若是德行有虧,他的仕途便完了。

“三叔不在的這些日子,家裏發生了不少事。”喬湛見喬務麵上仍是有些猶豫之色,不由加重了語氣。“您也該和三嬸好生聊聊。”

涵姐兒三個在春宴那日的行為,還有喬三夫人暗中用侯府銀子去置自己的私產,還有她管家期間的賬目,甚至是他養了外室——

難道還真的要乖乖聽喬湛的威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