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恪聽罷,揚了揚唇角。“府裏的事有阿瑩,我是再不用費心的。你看著辦就好。”
這話顯然取悅了陳瑩,陳瑩臉上透出幾分得色,依稀還有幾分小女兒的神態。
陳瑩、常玥……祁恪想起這幾日送來的消息,看起來兩院相安無事,可這些日子以來,她們和外頭的聯係都不少。
永寧侯府春宴那日,明明沒有邀請陳瑩,可陳瑩還是帶著烺哥兒去了。雖說可以解釋為陳瑩有意討烺哥兒歡心,知道烺哥兒親近沈惜才帶了他去,可正在那日沈惜早產了。
而常玥仗著肚子裏的孩子,心思又活絡了不少,暗中和慶國公府又恢複了聯係,祁恪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們兩個會與此事有關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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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玥麵上看起來淡定,心裏早就慌了神。
因為是雙胎,她的肚子看起來已經大得有些嚇人,日常起居都極為不便。偏生兩個孩子在她肚子裏時常鬧騰,她吃不好睡不好,是以常玥看上去臉頰倒消瘦了些。
“那人可靠嗎?”常玥緊緊的皺著眉,她一麵伸手在自己碩大的肚子上安撫,一麵道:“要確保她無論再何時,都不能把咱們的事說出去!”
珊瑚忙回道:“姑娘您放心,那人不知道花錢雇了她的是誰!隻是張大姑娘那兒——”
這計劃裏的關鍵人物張柔已經被關了進去,一時間竟還沒把常玥給牽連進來。這非但沒讓常玥鬆口氣,反而讓她愈發的提心吊膽。
誰知道張柔什麼時候就說出來?
“您也別太擔心了。”珊瑚見常玥臉色不好,隻得安慰道:“張大姑娘應該知曉輕重,若是她不胡言亂語,您還能幫她。她亂攀咬有什麼好處呢?她手裏又沒有證據!”
常玥聽罷,心中好受了些。
若張柔是個識趣的,該知道怎樣做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哎呦——”常玥還沒得及說什麼,忽然臉色大變。她捂著肚子,神色極為難看。“快把那藥丸拿過來——”
珊瑚忙去取來藥丸,取來溫水服侍常玥服下。
“您千萬保重身子。”珊瑚苦口婆心的道:“您平平安安生下哥兒,才算有了安身立命的護身符。”
王府裏還沒有健康的男孩兒,而這可能是她唯一的機會。畢竟從陳瑩嫁進門後,祁恪便沒再寵幸過其他侍妾通房,或是在書房或是回正院陪陳瑩。
過了一會兒,許是藥效發作了,常玥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隻可恨沈惜那賤人著實命硬。”想到沈惜平安生下了永寧侯府的嫡長子,常玥便心中冒火。“若是能一屍兩命——”
雖說她今生不可能再當上永寧侯夫人,可她也不希望那個人是沈惜。
“罷了,你時時留意著外頭的消息。”常玥安撫著躁動不安的孩子,低聲道:“想法子給我娘投個信兒,想法子別讓張柔開口。”
珊瑚答應著去了,常玥歪在大迎枕上,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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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自打生下孩子後,便全身心都撲在了孩子身上,對外頭那些事便不怎麼關注。
然而承恩伯府的事還是很快傳到了她的耳中。
提起的人正是打著來看小侄子名義的喬家三房的人,喬涵喬沁喬灩三人,話裏話外無不在暗示這件事。
“嫂子,真的是柔表姐做的麼?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一個人,竟做出那樣歹毒的事來。”喬灩試探著問道:“聽說大哥為了您,把承恩伯夫人和柔表姐都關了起來。”
她的話音未落,沈惜麵上笑容已是漸漸淡去。
“灩姐兒慎言。”沈惜把熟睡的兒子交給了奶娘,語氣淡淡的道:“你大哥若是以官府衙門的名義行事,一定是有了真憑實據,不會無緣無故的冤枉人,更不會屈打成招,你大可以放心。”
喬灩碰了個釘子,不由有些訕訕的。
“說起柔娘來,我倒是有件事要問一問你們。”沈惜方才的溫柔神色褪去,嬌豔的麵龐上竟隱隱透出幾分不怒自威來。“我已經命人把柔娘送走了,是誰攔下來,讓她仍舊留在侯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