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心懷僥幸的讓衛媽媽找人去買通關係,托了劉氏娘家的嫂子,好歹尋了由頭,把這胡有德狠狠收拾了一頓,好歹讓他閉了嘴。

這兩日沒了動靜,劉氏才要鬆口氣,又給了衛媽媽五千兩銀票,讓她拿出去幫自己答謝自己娘家嫂子。

她細細的叮囑了衛媽媽一番,最後又不放心的囑咐道:“這件事千萬要瞞住伯爺——”

劉氏的話音才落,隻見門簾的簾子被撩了起來,一道隱隱透著怒氣的男聲頓時傳來,“什麼事竟要瞞著我?”

好巧不巧的竟是張通來了。

劉氏給衛媽媽使了個眼色,強笑著迎了上去,“妾身說了您別生氣,前兩日柔娘偷偷溜出門去玩,妾身想著並不是什麼大事,便沒讓人告訴您!”

衛媽媽趁機曲膝行禮,就要往外走去。

“你站住。”張通進來時便是陰沉著一張臉,他看著劉氏,寒聲道:“夫人可要跟我解釋解釋,這一紙訴狀是怎麼回事?”

說著,張通便從袖中擲出一張訴狀,丟到了劉氏麵前。

劉氏不明所以,她親自撿起了那張訴狀,才看了沒兩眼,本就僵硬的笑容立刻便凝固在了臉上。

胡有德好大的膽子,被關在牢裏還不安生,竟敢寫了訴狀告她!

“伯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劉氏感覺自己的手指幾乎攥不住那張薄薄的紙,她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樣汙蔑妾身的話,您也信?”

夫妻二十餘載,張通豈會看不出劉氏的心虛來。他對這張順天府送來的訴狀,心中便有些相信。

他信任劉氏,後院的家務也都交到了劉氏的手上。卻沒想到,劉氏竟敢謀害他的子嗣。

“她肚子裏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不會影響到仲哥兒兄弟兩個,你竟容不下他!”張通氣得渾身發抖,他從未覺得劉氏是如此歹毒之人。

張通越想越氣,不由抓過手邊的茶盞狠狠擲到地上,茶水濺起弄髒了劉氏的裙子,劉氏卻連躲都沒躲。

可劉氏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伯爺!您就為了這麼個騙子所說的瞎話,就混亂定妾身的罪!”劉氏立刻拿帕子揉眼,她放聲哭嚎道:“他這樣的人,為了銀子什麼話說不出口!分明是有人想要咱們伯府裏內亂起來,您怎麼能中了計!”

能和張通生活到現在,劉氏對張通也是了解的。她一聲比一聲高,哭道:“您也知道,害了那孩子對妾身有什麼好處?妾身有兒有女,眼看兒子要娶媳婦、女兒要嫁人了,妾身會自毀名聲?”

被她這麼一哭,張通也不由變得心煩意亂起來。

劉氏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見張通似乎有所動搖,劉氏自覺有了希望,她聲音愈發高了起來,隻哭訴自己命苦,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操持家務雲雲。

衛媽媽見狀,正要暗暗鬆口氣,拿銀子出門讓胡有德想法子改口時,卻聽到外頭有人通報說是永寧侯來了。

劉氏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沈惜生了個兒子。她自是恨得咬牙切齒,若是這一胎是女兒,沈惜終究都有些底氣不足。

這樣的時候,喬湛怎麼還回來承恩伯府?

聽到喬湛過來,張通暫時放下對劉氏的逼問,起身就要先迎喬湛。往日喬湛便是來承恩伯府也是在書房中的時候多些,今日竟直接來了正院。

劉氏在見到喬湛的一瞬間,心便突突跳得厲害。

“伯爺,夫人。”喬湛進來後,麵上的神色看不出什麼異樣來。劉氏還以為他是為了昨日的事興師問罪,才要搶著替柔娘辯解,殊不知他卻隻字不提。

“今日前來,是有件事要向夫人求證。”喬湛淡淡的望了劉氏一樣,道:“惜娘五月末在伯府修養時,給她看病的是誰?”

喬湛怎會想起問這件事?

劉氏忽然想起了胡有德的訴狀,心裏隱約猜到了些,卻仍嘴硬。“那會兒惜娘病得厲害,我心中焦急,能請到的禦醫都替她請了,外頭有名的大夫也想法子請了來——幸而上天庇佑,惜娘身子好了起來。”

“那有沒有一位叫胡有德的大夫?”喬湛不跟她繞圈子,目光銳利的直視她。“他犯了事被順天府抓了起來,昨夜被審出曾經給惜娘開過致命的方子——”

劉氏聽罷,心裏咯噔一聲。

這胡有德好大的膽子,竟敢把這等機密的事情捅到了喬湛麵前!

她不由十分懊悔,若是她不動胡有德,或許不會這麼快被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