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忙了,有話就說吧。”喬湛見沈惜行動見並不如往日輕快,便知道她其實還未痊愈。
沈惜本來要出去端茶,見喬湛拒絕,也沒再堅持,從善如流的回來,規規矩矩的站在喬湛麵前,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
見喬湛沒有主動提那些舊事的意思,沈惜隻得開口道:“侯爺,先前是我糊塗了,是我不分好壞、不辨忠奸,才招惹了麻煩,險些釀成大禍。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向您道歉。”
她的話音未落,隻見喬湛挑了挑眉,起碼從表麵上看,他並沒有被她的話打動。
沈惜心中有些忐忑,見喬湛麵無表情,也隻得硬著頭皮道:“紅纓的事,是妾身辦得不妥當。投湖一事更是妾身犯了糊塗!”
莫非這些話都是劉氏教的?
也難怪喬湛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劉氏沒少插手兩人之間的事,沈惜又是對劉氏言聽計從。那幾個丫鬟一定也都是劉氏安排的人,可沈惜偏偏態度強硬的趕了她們出去,是不是說明——
喬湛在心中微哂,當年他所期待的,沈惜是個能拎得清的人。
誰知沈惜竟是劉氏的傀儡一般。
沈惜留在伯府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劉氏定然不能容她。可她尋死覓活也要堅持回到伯府,喬湛一怒之下幹脆如了她的願。不知如今為何又突然改了主意,多半是劉氏的授意罷!
“說完了?”喬湛麵色平靜,心中卻是閃過無數念頭,他淡淡的道:“最後一麵了,這些就是你要說的話?”
看起來她的話完全沒有打動喬湛。
沈惜在心中暗暗的懊惱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先前沈惜已經辦了許多的錯事,恐怕一時間難以回轉在喬湛心中的印象。
她不能慌,要沉住氣好生想一想怎麼說服喬湛才好。
思及此,沈惜麵上不由露出些許無助。
見她一時說不出別的話,喬湛愈發肯定自己的想法。他心下有些失望,揚唇冷冷一笑,竟是起身要走。
沈惜急了,慌忙之下要去攔住喬湛。她起得急了,裙子太長又不適應,被自己絆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
一雙好看的手穩穩的扶住了她,手指幹淨修長,掌心溫暖幹燥。
沈惜抬頭,對上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不由麵色微紅,可腳踝處的鈍痛卻越來越明顯。
她方才不小心竟崴了腳。
喬湛見她穩住了,便很快的收回了手。
沈惜隻得忍痛站著,麵上卻竭力的掩飾著,不願被喬湛看出端倪來。被他握住的手腕處,那一小塊皮膚還在隱隱發燙。
他對自己的印象已經夠差了,若是讓他覺得,自己故意使手段想要纏著他,豈不是更生氣?
沈惜在心中歎了口氣,看來自己想得有些天真了,這位喬侯爺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打動。
殊不知她的小表情已經被喬湛看在眼中。
今日的沈惜給他感覺很不一樣,她身上竟透出嬌弱和堅強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侯爺,妾身知道錯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沈惜無法,隻得開門見山道:“若是妾身再行不妥之事,不用您開口,妾身自請下堂。”
說完,沈惜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底還繚繞著淡淡霧氣。看起來無辜又無助,甚是惹人憐惜。即便在病中,她微微上揚的眼角,亦是勾人的。
喬湛心中微微一動。
還不待他開口。隻聽到外麵傳來些許聲響。
“你們是怎麼服侍惜表姐的,怎麼一個個都在外麵?”清脆婉轉的女聲在外麵響起,語氣中滿是斥責之意。“惜表姐性子好,不跟你們計較,我卻是不能容的。”
是柔娘!
雖然不喜她,可是她過來了這才正常。對於劉氏母女來說,喬湛是她們眼裏的乘龍快婿。這等大好的接觸機會,她們豈會錯過?
喬湛蹙起了眉,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意。他已經刻意避開了她們,卻不承想這麼快便又尋了來。
恐怕從進了碧波院的這一刻起,他過府的消息便瞞不住了。
“惜姐姐,今日感覺可好些了?”柔娘人還未到,聲音卻已經傳了進來。“我讓人燉了燕窩粥來。”
她撩了簾子進來,便見到喬湛和沈惜各站在一處,心中暗喜。她裝作才發現喬湛在,訝然道:“侯爺,您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