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點頭,才要走時,忽然想起沈惜拖著還沒忘腳上塗藥膏,這會兒看起來仍不是很好。她忙道:“大奶奶,您還是先塗藥膏罷!”

方才都忘了疼的沈惜,這會兒才感覺到痛感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塗罷。”沈惜看著臘梅拿上的藥膏,隻見一個青玉材質的小盒子裏,盛著晶瑩剔透的玉色膏體。

沈惜要到手中好奇的把玩著,味道還怪好聞的,像是香膏似的。現在看起來似乎更先進些,可論起享受來,還比不過古代。

看著沈惜孩子氣的舉動,張嬤嬤和趙嬤嬤都露出寬容的笑意來,到底年紀輕,還像個孩子似的。

原先承恩伯府的那些人還要安排,兩人便告退離開,隻剩下臘梅和冬梅在一旁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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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喬湛撩了簾子進來時,便看到沈惜鼻尖湊近那盒消腫藥膏前,細細嗅著的模樣。

“見過侯爺!”還是臘梅和冬梅先發現喬湛進來了,忙出聲提醒沈惜。

沈惜忙抬頭,隻見喬湛長身玉立的走了進來。換了一身家常衣裳的喬湛看起來神色都溫和了些,沒有在承恩伯府初見時的冷漠尖銳。

“侯爺!”見是他來,沈惜沒敢再耍花樣,規規矩矩從軟榻上站起來。

喬湛的目光落在她仍舊紅腫的腳踝上。

有功夫在這兒看藥盒玩,都不知道先塗上藥膏?

“老實坐著。”喬湛看她不顧傷處,強行“靈活”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身體先大腦一步扶住了沈惜。

沈惜麵上飛起一抹紅霞。

見喬湛神色不虞的盯著她的腳踝,沈惜怕喬湛以為她拖著是想要繼續糟蹋的身體、裝病什麼的,被誤會就不好了。

“侯爺,我沒有故意拖著的意思。”沈惜語速飛快的解釋道:“這不是三嬸母過來,我想起之前的事心裏有氣,也不能被人挑剔出錯處來,就先沒用藥膏……”

沈惜這看似語無倫次的話,喬湛卻是聽懂了。

意思便是沈惜懶得恭恭敬敬的應付喬三夫人,便故意讓她看到崴傷的腳踝,示意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真的起不來。順便能在太夫人麵前遞個話,便更好了。這樣誰也別想挑剔她為什麼回來後沒去拜見長輩。

“您送來的藥膏都是頂好的,這不是怕即刻就好了,反而讓人覺得我失了禮節……”沈惜越說聲音越低。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沈惜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喬湛,希望喬侯爺別誤會她在作死就好。

看著她乖巧又討好的模樣,這是之前沈惜從來沒有過的。喬湛的心驀地一軟,不自覺開口“那也是腳上的傷要緊。”

等到他的話說完,見沈惜睜大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喬湛頗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臘梅和冬梅忍笑接過她手中的藥膏,動作迅速輕柔的幫她塗好藥膏,便知情識趣的退了出去。

房中便隻剩下了喬湛沈惜兩個人。

“侯爺,我把身邊的人重新安排了一下。”本著及時交流防止產生誤會的原則,沈惜便把她的想法都告訴了喬湛。“三嬸母那便塞過來的人肯定是不能要,還有承恩伯府的人,也不放她們近身服侍了。”

喬湛眉梢微挑,先前沈惜可從未表現出對承恩伯府的不滿來。莫非真的開竅了不成?

要知道她眼下能依靠的隻有這個男人,沈惜想到這兒,臉上笑容更燦爛了些。

她臉上的笑容恬淡自信,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喬湛沉默的聽著,並沒有發表意見。

等到沈惜口幹舌燥的說完,喬湛才淡淡的道:“你是主母,這些事看著安排就好。”

喬侯爺這麼說,應該還是滿意的吧?

沈惜試圖從喬侯爺沉靜的麵龐上多看出些情緒來,嗯,似乎沒什麼不滿的微表情。

“若是有事,隻管去讓人去找文竹,他自會幫你安排。”兩人成親一年來,鮮少有這樣和諧的時候,倒讓喬湛有些不適應。

“多謝侯爺!”沈惜甚是乖巧的即刻答應下來。

看到車上的標識——沈惜在心底暗暗慶幸,還好自己打動了喬湛。

這是承恩伯府的馬車,並不是永寧侯府的馬車。說明喬湛過來時,還沒有把她接回來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