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知道自己就算嫁給喬湛也是繼室,可柔娘還是抱著一絲微弱的期盼——喬湛隻會厭惡沈惜,心裏不會對她有絲毫的留戀。
自己能占據喬湛的心——
劉氏自然猜到了女兒的心思,歎了口氣,道:“柔娘你要知道,沈惜再不好,也是喬湛自己求娶的,你又是沈惜的表妹……切記不可在喬湛麵前挑撥沈惜的不是。”
柔娘也曉得其中的利害,她討厭沈惜是真的,可在喬湛麵前,她們算是一家人。
“娘,您還真當她是我表姐?她也配?”柔娘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臉厭惡。
劉氏蹙著眉,不悅的看向柔娘。
“是,女兒知曉輕重。”柔娘不情不願的應了一句。
等到明日喬湛過來後,不知道沈惜會不會再度惹怒他。要知道自己這位名義上的表姐,慣是會把一手好牌打爛。從好端端的侯夫人到今日的落魄,也實在是她沒腦子。
柔娘此刻倒是忘了,自己和母親曾經慫恿著沒主見的沈惜做了多少錯事。
沈惜和喬湛走到今日的地步,她們稱得上“功不可沒”。
“若是沈惜惹怒侯爺,侯爺一怒之下休了她,該怎麼辦?”柔娘要確保自己的親事萬無一失,自然不能因為沈惜害自己出岔子。“讓沈惜死在伯府,她可就半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這是自然,你放心,就算喬湛不答應,娘也會想辦法讓喬湛點頭的。”劉氏點頭,平靜的神色中透出一抹冷酷。“沈惜必須死在侯府。”
除了蘭香蘭草兩個,沈惜的陪嫁之人全是她安排的,隻要沈惜回去,她做些手腳簡直易如反掌。而且沈惜的嫁妝冊子、庫房鑰匙也都由她的人把持著,等到柔娘嫁過去,一切便都是柔娘的。
這是最好的機會,她必須牢牢把握住。
要知道永寧侯的太夫人對喬湛的親事一直不滿意,沈惜的身份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她有自己的打算。
說到底喬湛跟她並無血緣關係,故此她一直都想往喬湛身邊塞人,最好是讓自己娘家的侄孫女嫁給喬湛,她才能繼續把持侯府。
若是娶了哪位高門貴女,才是太夫人最不願見到的。沈惜縱然不得人喜歡,因為她蠢,好擺布,也勉強算是無奈之選。且沈惜見識有限,便是把管家權交到她手上,她也管不起來。
但凡是精心教養出的世家女,太夫人都要耗費心力提防著。
劉氏等著沈惜一死想把自己女兒嫁過去,太夫人未嚐不再等著沈惜身死的時機,好把自己娘家的女孩嫁進來。劉氏心中明鏡似的,太夫人定然不會幫她,不拖後腿已經是萬幸。
“別再胡思亂想了。”劉氏看著女兒,放緩了語氣道:“明日喬侯爺過來,你們難免會打照麵。你可得給他留下個好印象才是。”
得了劉氏的保證,柔娘心下稍安。聽了她的話,柔娘紅著臉點點頭。
沈惜姿容絕色又如何?空有一張臉,還是免不了被休棄的命運。且如今沈惜病得形銷骨立,那張如花美貌已經趨於凋零,她才如同盛放的牡丹一般豐美嬌妍。
柔娘在心中不無得意的想著,何娘子幫她裁的新裙子已經送來了,頭麵首飾也是才從珍粹閣買回來的,明日她定然能驚豔喬湛一回。
母女二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有人來報,伯爺過來了。
這些日子因為那有孕妾室的事,劉氏心中一直都不痛快,隻是女兒的事最要緊,她騰不出手來料理。雖然她點頭抬了那丫鬟為姨娘,對伯爺張通卻是沒有好臉色。
自己母親不痛快,柔娘自然也不高興。她最討厭庶出的弟妹了,好容易娘這些年管住了爹,十來年都沒再有庶子庶女出身,如今卻又鬧出這這事來。
想到這兒,柔娘也沒有好臉色。
“今兒是吹了什麼風,伯爺怎的有空過來?”張通才撩了簾子進來,還未開口,隻見劉氏語氣頗有些尖酸的道:“如今華燈初上,正是紅袖添香的好時候,伯爺這早晚過來,可真真是辜負了良辰!”
她的話音未落,隻見張通臉色便有些發青。尤其是見到柔娘竟坐著沒動,似是對他這個父親視而未見,毫不尊重,便覺得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柔娘,這就是你對待父親的態度?”張通不由遷怒道:“劉氏,你就是這麼教導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