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這嫁妝冊子,便再沒回到沈惜手中。
恐怕其中的許多東西,都被劉氏給拿走了罷?劉氏還想要害死她,讓自己女兒上位,她才不會讓劉氏母女繼續把持她的嫁妝。
這又不是承恩伯府準備的,憑什麼一直霸占著?
她非得一件件全都要回來不可。
這件事她自己很難做到,畢竟那些東西她都沒見過,即便有冊子也對不上。更何況,嫁妝冊子沒準兒被劉氏改成了什麼樣。這就需要求助喬湛,問他要冊子和見過這些東西的人……
喬湛應該會樂意幫她的吧?
沈惜托腮默默的想著,雖然提到那些嫁妝,對於喬湛來說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大不了她賣萌撒潑打滾兒,總能打動喬湛。
雖然才見了幾麵,沈惜卻覺得,表麵上擺出一副不約的冷淡臉,他應該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
臘梅這就答應著要去,冬梅正幫沈惜把最後一根珠釵在發鬢上插好。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蘭草飛快的跑回來,滿臉焦急的道:“大奶奶,不好了!三夫人帶著紅纓過來了!”
她的話音未落,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大好看。
喬三夫人也太過分了,頭一日沈惜才拖著病體回來,她便要往回塞人;這才第二日,她又要把那個爬床丫鬟送過來。
這是嫌她活得還不夠糟心嗎?
不過——沈惜眼珠一轉,不是還有那三個不規矩的妾室麼?兩件事並一起解決也好。
“讓姨娘們先回去,三夫人過來就把她請進來。”沈惜不緊不慢的吩咐道。“臘梅你照舊去。”
她壓根不信有這等熱鬧,三個姨娘肯回去不看。
臘梅憂心忡忡的走了,蘭香蘭草等人俱是臉色不太好看。
“手真巧。”沈惜還有興致跟冬梅說笑,她看向梳妝鏡裏的人,烏黑的雲鬢看似被隨意的綰起,卻有種說不出的別致來。她手裏的首飾不多,卻冬梅很好的利用起來。
冬梅的笑容有些勉強。
她們實在沒看出大奶奶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大奶奶表現得太淡定了。
“扶我去軟榻上罷。”沈惜抬了抬手。
有著腳崴傷的由頭,她才懶得給喬三夫人麵子。便是她不起身,喬三夫人也挑剔不出來。
她們這邊才看看的布置好,蘭草的通傳聲便響了起來。
“惜娘,今日精神可好些了?”喬三夫人一進門,便關懷備至的問道。仿佛昨日的不愉快已經煙消雲散,一切都沒發生過。
沈惜更樂得如此,她隻是略略撐起身子,弱聲弱氣的道:“勞煩嬸母您惦記,侄媳身子不爭氣,還未大好。”
還未大好就是不能給您見禮啦!
她愉快的想著,瞧見喬三夫人眼底飛快閃過一抹不虞,心情更好了。
“那該好好歇著才是。”喬三夫人壓下那點子不愉快,耐著性子跟沈惜寒暄了幾句。
紅纓就跟在喬三夫人身後,沈惜卻對她視而未見,隻當做尋常丫鬟一般。
今日喬三夫人過來並不是關心沈惜的,她見話已經鋪墊的差不多了,便道:“惜娘,那件事說起來你也有錯。”
沈惜適當表現出恰如其分的詫異。
“雖說湛哥兒惱了你有他的不對。”喬三夫人語重心長的道:“若是你早些給湛哥兒納了紅纓,哪裏還有這些事?你們鬧得不成樣子,我們做長輩的看了也覺得不好。”
喬三夫人還真是心急,恐怕昨日的事讓她有了危急感,明知道有些不妥,還是把紅纓送了過來。
沈惜才不怕她。
“侄媳不是沒跟侯爺提過。”沈惜在承恩伯府裝柔弱的那些日子已經頗有斬獲,她聲音徐徐的道:“可您知道侯爺的性子,若是侯爺不願意,侄媳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呀!”
“還引得侯爺厭惡了我!”說到傷心處,沈惜還拿了帕子抹眼淚。
喬三夫人看了著急。先前她喜歡沈惜軟弱好擺布,可是這太軟弱了也不能成事!
“惜娘,你是永寧侯嫡妻,可得拿出你主母的氣勢來!”喬三夫人趁機教育道:“你瞧瞧,這後院也忒沒規矩了。你病著,後院的三個妾別說侍奉湯藥了,連人影子都不見一個!”
“紅纓不一樣。你幫了她,往後她定然會好好侍奉你,也能幫你轄製那三個人。”喬三夫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簡直像是全心全意為沈惜思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