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見劉氏救不了自己,若是惹得伯爺動怒,那五十鞭子抽下去,恐怕她這條命就要交代了。

她一麵磕頭不止,一麵道:“奴婢說、奴婢說!”

一邊是伯夫人,一邊是伯爺,馮嬤嬤左右為難之下,隻得把那套說辭又搬了出來。

那漏洞百出的說辭根本經不住推敲。

“我的話,你隻當耳旁風?”張通信手把旁邊的茶杯丟了出去,杯沿擦著馮嬤嬤的耳邊飛過去,她臉上、頭發上也被濺上了已經冷掉的茶水。

可她動也不敢動。

劉氏急了。“伯爺,您真的半點情麵都不留嗎!”她心中既是羞惱又是憤怒。

如今被喬湛兩口子打臉,她已經很沒麵子。如今關起門來,張通還要再發落她一通!

“劉氏,我素日相信你,伯府的後宅之事從未多問。”張通沉著臉,聲音冰冷的道:“別打量我不知道,當初喬湛和沈惜是怎麼回事!”

“那些嫁妝,本就是永寧侯給沈惜的,你竟然也敢指染。”

劉氏已經破罐破摔,她死不悔改,梗著脖子道:“難道當初我沒給沈惜添妝嗎?”

“永寧侯府的下聘的那些東西,你可曾再給沈惜添到嫁妝裏?”張通冷笑一聲。

當然沒有。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嫁女兒,壓根不是貪圖那些聘禮。絕大部分的聘禮,都會重新放到嫁妝中,隨著女兒一起到婆家。

劉氏氣弱了些,還尤其辯白道:“我是為誰打算,還不是為了咱們伯府!總不能嫁了沈惜,還要平白多出許多虧空來!家裏兩個哥兒、三個姐兒都沒成親,那一項不得費銀子?”

“胡攪蠻纏!”張通對她也失了耐心,他冷聲道“即刻就把東西給補全,下午就給永寧侯府送過去!若是有找不回來的……比照著原來的價值,雙倍給補回去!”

劉氏簡直心頭血滴。

是有些東西她送人或是用掉了,她補個差不多的就行了,也不至於雙倍往回補啊!

“你當喬湛是好惹的?”張通見她還不開竅,訓斥道:“你貪下沈惜的嫁妝,已是站不住理。如今不想法子趕緊補救,隻知道一味敷衍。若是壞了名聲,兒女都被你帶累了!”

柔娘就在一旁,聽了自己父親的話,氣得直接哭了出來。

“還有你柔娘,你真是被你娘寵壞了。”張通對自己原先最得意的嫡長女甚是失望,他痛心的道:“如今再放任下去,實在是害了你。”

“這半年也不必再出門,先在院中學規矩,我會親自挑兩個人給你。”

這是要她禁足了。

可翻過年去她就是十七了!正該由母親帶著在外走動,遇上想給挑兒媳的誥命貴婦們,才好彼此都有挑選的餘地。

議親的事姑且不論。若是她半年都不出現,別人會怎麼說她!到底是染了惡疾,還是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哪裏還有麵子在貴女們的圈子裏!

柔娘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不要!”她尖聲道:“明明不是我的錯——”

劉氏也覺得張通這禁足太過分了。

隻是他正在氣頭上,劉氏見他動了真怒,並不敢再多說什麼,隻得先安撫女兒。

柔娘連番受到打擊,不僅沈惜能踩到她頭上,連父親都偏心外人!她越想越是委屈,見娘親似乎也不站在她這一邊,便不管不顧的哭著跑了出去。

“你看看,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張通拍案怒道。

劉氏不敢再強嘴。

“你即刻讓人去把沈惜缺失的嫁妝都補回來。”張通也不願多留,起身拂袖而去。“我會讓馮德順過來幫你。”

馮德順是承恩伯府的大管家,也是張通的心腹,選了他來督辦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