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喬三夫人的心仍然懸著一半。

“不過您放心,紅纓還是好好的,並沒有鬧出人命來。”沈惜“好心”的道。

難道她的要求僅僅是人不死麼?喬三夫人又氣又急,若是別處有些傷疤倒還好說,若是臉毀了了可就真的沒法交代。

喬三夫人少不得耐著性子,又問道:“那日紅纓臉上的上,究竟重不重?”

沈惜無奈的道:“三嬸,侄媳也不知道。要知道那日侄媳並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是她自己劃傷了臉,我也覺得可惜。”

“不過是個丫鬟,竟是如此大的氣性。三嬸,不瞞您說,見識了紅纓如此烈性的舉動,我想著她沒能留下,竟也是件好事。”沈惜還不忘了“體貼”的安慰喬三夫人,“您一時看走眼也是有的。”

喬三夫人隻能強撐著笑容。

想到善後時無窮無盡的麻煩,喬三夫人再也坐不住,很快便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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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時,喬漪在東跨院的屋子已經差不多了。

不過沈惜仍然沒讓她住進去,說還要散散潮氣,過兩日再搬也無妨。

快到了用晚飯的時候,喬湛沒有回來,來送信兒的是文竹。

“大奶奶,侯爺今日公務繁忙,讓您和四姑娘別等他,晚飯他就不回來用了。”文竹手中還提著個不小的包袱,他恭恭敬敬的道:“這是侯爺的衣物,小的先給送過來了。”

見沈惜目光中閃過一絲困惑,文竹善解人意的道:“侯爺說了,明日一早就跟您去承恩伯府,便不來回折騰浪費功夫了。”

第三日成功留宿。

喬漪在一旁聽了,暗暗覺得哥哥的手段著實高。

“我知道了。”當著文竹的麵,沈惜隻得笑了笑,讓蘭草把東西拿過來。

誰知這些還不算,文竹拍了拍手,又有兩個小廝模樣的人進來,兩人抬著一個不小的箱籠。

“這些都是侯爺慣用的東西,總勞煩大奶奶身邊的姐姐們置辦,著實不安。”文竹一臉溫良謙遜的笑道:“小的便讓人收拾了,也一齊送了過來。”

喬湛已經有許久沒再榮寧堂留宿,這幾日都是能將就居多,文竹的做法並無不妥。

“你辛苦了。”沈惜隻得笑著誇獎了一句,還讓臘梅都給了他們賞錢。

文竹識趣的帶著兩人退下。

“文竹哥,大奶奶給了好多賞錢!”一個青衣小廝出了榮寧堂的大門,便忍不住打開了荷包,裏頭竟放著幾塊碎銀子。

這是沈惜頭一次打賞喬湛身邊的人,便厚了些。

文竹見了,低聲笑道:“好好收著罷,如今不同往日了,往後在大奶奶麵前走動的時候少不了,機靈著點,對大奶奶要比對侯爺還恭敬幾分才是。”

兩人忙點頭。

“大奶奶給的賞賜固然厚,可更厚的賞賜還在侯爺那兒呢。”文竹自信滿滿的道。

他這話,兩人便有些疑惑了。他們不過是送些東西,分內之事,怎的侯爺的賞賜還會越過大奶奶?

“等明日你們便知道了。”文竹賣了個關子,並沒有直說。

兩人一頭霧水的對視,更加迷惑,也更加好奇了。

他們離開後,沈惜對著箱籠和包袱發愁。

雖說她做好了準備,可眼見喬湛的東西被送了過來,像是要長住的意思了?

蘭香蘭草等人則是積極性很高。

“大奶奶,奴婢們把侯爺的東西拿出來?”蘭香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想要把箱籠搬進去。

她的力氣足以抵得上兩個小廝,搬起東西來還是很容易的。

“去罷。”事已至此,沈惜再推脫反而顯得矯情,她才點了頭,蘭香便搬起了箱籠,冬梅上前打起來簾子,丫鬟們徑直都往裏屋去了。

姑嫂兩人用完晚飯,等了一個時辰,喬湛還沒回來。

沈惜先讓喬漪回屋歇著,她自己留下等喬湛。

永寧侯府,側門。

當喬湛披著一身夜色回來時,文竹已經等在了門前。

“侯爺,小的已經把您的東西都送到了榮寧堂。大奶奶還在等您,不若您直接就去榮寧堂?”送衣物確實是喬湛的吩咐,可那一箱籠的東西,卻是文竹做主送過去的。

若是侯爺責問下來,他也有應對之詞。

喬湛對他特特到這兒來等有些奇怪,卻沒有多想,依言去了榮寧堂。

等隨著沈惜進了裏屋時,他才明白文竹的意思。

好小子,都敢私自替他做主了?

不過,關於這件事——

喬侯爺表示,做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