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未落,馮嬤嬤如遭雷擊,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原本她還想著能有見到劉氏的機會能描補一番,也是給劉氏提個醒,讓劉氏有所準備。
沈惜是要打劉氏個措手不及!
“把人帶下去,給我看好了。”沈惜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她身後的兩個粗使婆子齊齊應了一聲,張嬤嬤對沈惜點了點頭,示意她知道該怎麼辦。
等到她們離開,沈惜對一旁的柳娘子道:“過兩日我去承恩伯府,還要勞煩你跟我走一趟。”
柳娘子笑著應了,爽利的道:“您隻管吩咐便是。”
見沈惜麵露倦色,柳娘子識趣的告辭了,房中隻剩下了蘭草陪著沈惜。
“大奶奶,您早就該如此了。”蘭草從未見過馮嬤嬤如此狼狽,她神色激動的道:“伯夫人欺人太甚,這一回可得讓她把那些貪下的都吐出來才是。”
沈惜能理解她的激動。
作為旁觀者接受了原主的記憶,沈惜對劉氏的種種行為也覺得氣悶。
她總要幫原主討回些舊債才是。
劉氏可別覺得這些就肉疼了,更讓她痛心的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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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喬湛果然依言過來。
喬漪今日見了喬湛,比往日活絡了許多,先前她見過禮後便不再吭聲,隻等著沈惜活絡氣氛時才跟著說上幾句。
“哥哥,您今日公務忙不忙?”喬漪許久沒同哥哥閑話家常過,能說出這句話,她已經在心中積蓄了幾次勇氣。沈惜注意到她說話時有些緊張的用手指攥了袖子。
終歸是個好的現象吧!
在她的努力下,喬漪總算開朗外向了不少。沈惜頗有成就感的想著。
喬湛詫異的看了妹妹一眼,見妹妹能說出這樣熨帖的話來,心中欣慰,也放緩了聲音道。“不忙。”
還沒等沈惜那點得意的笑容散去,喬漪的話便讓她的笑凝固在了唇邊。
“哥哥,既是不忙的話,是不是不用回鬆濤院了?”
沈惜愣了片刻,似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喬漪說了什麼。
這才是一母同胞、血脈相連的嫡親兄妹呢。
已經咂摸出妹妹話中意思的喬侯爺,不無得意的想著。他沒有說話,目光持重的先看了沈惜一眼。
喬侯爺的存在感太強,連目光她都不能忽略過去。
而且不單是喬湛看著她,就連喬漪也盯著她,那雙眼睛仿佛在說:嫂子我已經做到了,你也該兌現承諾了罷?
沈惜簡直想捂臉。
“是呀,侯爺。”做人要言而有信,沈惜硬著頭皮道:“侯爺,您若是不忙的話,就、就歇在這兒?若是忙的話便算了!”
她飛快的說完,還特意加重了後麵的幾個字的聲音。
喬湛挑眉。
“不忙。”
除此之外還會有第二個答案麼?
看著笑得一臉純良乖巧的喬漪,再看看一臉穩重嚴肅的喬侯爺,沈惜在心中呻-吟一聲。
怎麼感覺是兄妹二人挖了個坑,把她給埋進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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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了晚飯後,喬漪很快便說自己累了,先去西屋歇著。
她在心中盤算著,要早些把自己的東西都搬過去才是,等她搬到了跨院,也該讓哥哥搬回來。
歇過晌午的喬漪沒有一絲困意,反而興致勃勃的把丫鬟們叫來,商量著該怎麼布置細軟,把自己在東邊跨院給落實下來。
沈惜隨著喬湛一起去了東邊,忍下那點子難為情,她有兩件事要同喬湛商量。
還沒等她開口,喬湛先提出要去換件便服。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喬湛卻讓她坐了,並不用她服侍。
沈惜便坐在軟榻上,等著他回來。沒歇晌午的她忙活了這一日早就困了,一時間清靜下來,困倦之意不由一陣陣襲來。
似乎連眼皮都變得沉重起來。
等到喬湛回來時,便看到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迷迷瞪瞪的睜著眼等他。
“惜娘?別在這兒睡,小心著涼。惜——”喬湛覺得好笑,卻又怕她生病,輕聲提醒道。他鮮少叫她的名字,如今到了嘴邊倒十分自然。
沈惜隻聽了個尾音,恍惚間像是孤兒院的哥哥叫她。“曦曦——”
這是她的小名兒,時常被人拿來打趣,調侃她還應該有個姐妹叫“哈哈”。
“都說了別叫我曦曦——”沈惜一麵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等她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眼前的人是喬湛。
她頓時清醒了。
原來她的小名叫“惜惜”,喬侯爺在心裏咂摸了一回。
以後私下無人時,便這麼叫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