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沒敢威脅沈惜她不做了。
沈惜看著她,輕輕笑了笑。
就在馮嬤嬤以為沈惜會像以前一樣妥協時,沈惜突然開口了。“張嬤嬤,把人帶進來。”
隻見張嬤嬤身後跟著一個穿著不俗的婦人,頭上戴著三根赤金鑲翡翠的簪子,雖不是主子的打扮,卻也是個在府中地位不低的人。
“這位是柳娘子。”張嬤嬤上前恭敬的回話。
被稱為柳娘子的夫人,也上前行了禮。沈惜站起來,笑著點了點頭。
馮嬤嬤心中暗叫不好,這位柳娘子是何等人物,先前她怎麼沒聽說過侯府還有這樣的人?
“這幾日我不過是想從嫁妝裏拿些東西,馮嬤嬤就推三阻四的,誰知道是不是她給貪了。”沈惜似是不經意的抱怨了一句,隨後便道:“柳娘子是我特意央侯爺請回來的,幫我查清嫁妝。”
她的話音未落,馮嬤嬤的臉頓時血色盡失。
沈惜要查嫁妝?還是用永寧侯的人?
她手頭那本嫁妝冊子也就是糊弄沈惜用的,根本做不得準。既是沈惜求了永寧侯,他找來的人,一定是對當年沈惜嫁妝知底細的人!
她顫抖著唇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大、大奶奶,奴婢怎敢動您的東西?”為今之計,隻有拖延時間請示劉氏。馮嬤嬤好歹恢複了些鎮定,勉強道:“您可別受了有心人的蒙蔽!”
都這時候了,她倒是還沒忘了挑撥自己和侯府的關係。
沈惜不再理會她。
“柳娘子,那你便多費心了。”沈惜看柳娘子時,倒是和顏悅色。“若是沒問題便罷,若是有問題,查清後立即回稟我。”
“是。”柳娘子恭敬的道:“定不負侯爺和夫人所托!”
這人從沒稱呼她為大奶奶,想來並不是永寧侯府的人。沈惜默默的在心中猜測著。不過喬湛既是把人派來,定然是信得過之人,她便也不做多想。
沈惜不由馮嬤嬤分辨,立刻有粗使婆子帶人把馮嬤嬤“請”去了庫房,讓她拿出嫁妝冊子和鑰匙。柳娘子手中是沈惜交給她的,喬湛命人送來那一本。
她倒要看看,馮嬤嬤還如何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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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漪穿過抄手遊廊要回正房時,忽然站住,盯著天空的一角出神。
“這兒天真是悶熱,大奶奶已經備了冰鎮酸梅湯、還有冰碗。”被沈惜派來接喬漪回去的蘭草,見喬漪出神,忙勸道:“姑娘可別在外頭久了,小心進了暑氣。”
喬漪胡亂點了點頭,突然道:“天這麼悶,是不是要下雨了?”
蘭草自然的道:“奴婢看差不多,多半傍晚就要下雨的,悶得這樣厲害,天色又不好,恐怕還得是一場大雨。”
傍晚,大雨。
喬漪眼珠一轉,招手讓蘭草離她近些。
“你去西邊給我收拾一間屋子,我今晚不在嫂子那兒的碧紗櫥住了。”喬漪計上心來,想到了撮合嫂子和哥哥的好方法。
蘭草不明所以,隻聽喬漪又道:“這事不許告訴嫂子,你暗暗去辦便是了,我自有計較。”
四姑娘是侯爺的嫡親妹妹,自家大奶奶對她也是極好的,百依百順。左右夜裏四姑娘不過去,大奶奶也是知道的。蘭草並沒有多想,答應下來。
喬漪笑了笑,一貫貞靜柔順的她,眸中一閃而過的竟有些狡黠之意?
蘭草忍住想揉眼的衝動,是自己看錯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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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喬湛日日都來榮寧堂用飯,沈惜已經習慣了讓廚房多做些他愛吃的菜,可今日,沈惜猶豫著要不要廚房再送來。
外頭天愈發陰沉得厲害,天氣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悶熱,即便房中鎮著冰,沈惜也覺得呼吸不暢快。
喬湛今日又是去城外辦事,這樣的天兒,他不一定回來罷?
沈惜望著窗外,麵上有幾分踟躕之色。
喬漪站在她身邊,同樣望著窗外,隻是她在心中暗暗的祈禱,哥哥一定要回來。
天色仿佛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感覺外頭漸漸起了風,驅散了些許悶熱。
廚房已經提前把晚飯送了過來,沈惜怕散了熱氣,便沒讓人從食盒裏拿出來。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院子中。
正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喬湛。
喬漪簡直在心中歡呼雀躍,隻差為哥哥拍手叫好,麵上卻隻是矜持的微笑著。“嫂、嫂子,哥哥回來啦!”
今晚一定要讓哥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