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錯。”喬湛點了點頭,難得誇了一句。
喬漪的臉頰紅紅的,顯然很高興,為了自己能幫上嫂子,為了哥哥的肯定。不過時候已經不早了,她識趣的把先回了屋子,把時間留給了哥哥嫂子。
像喬漪這種性格內向的孩子,又經曆過這些變故,身邊缺少親人的關懷,更要多誇誇她,肯定她,還要讓她感覺到被需要。沈惜在心裏掰著手指算該怎樣照顧喬漪,果然小試牛刀,喬漪感覺又開朗了些。
“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罷?”喬湛見妹妹的身影消失在門簾後,不由靠近沈惜低聲問道。
突如其來的溫熱氣息,醇厚低沉嗓音,讓沈惜有些措手不及的紅了臉。
連房中的燈光似乎都偏愛他,光影間雕刻著他俊朗的側臉,琥珀色的瞳仁顯得分外溫和,令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坐罷。”這次回來後,還甚少見到沈惜難得嬌羞的模樣,喬湛莫名感到心情不錯。
被反客為主的沈惜和快調整了自己的狀態,神色恢複正常。
“我覺得今日的事倒是個契機。”沈惜遇事習慣性的同喬湛商量,畢竟這不僅是她自己的事。“馮嬤嬤今日拿回了這套頭麵,想來在劉氏麵前,也沒少向著我說話。”
喬湛聞言,不由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
“若是我提出要看嫁妝冊子,馮嬤嬤自是也能拿出一套,想來劉氏定然準備過。”沈惜說著自己的想法,“肯定已經把她們拿走的東西都勾了去,被她們私吞了。”
不過劉氏不敢做得太明顯,克扣掉大半嫁妝定然會被人發現。是以她隻拿走些精巧貴重的,大部分嫁妝還是在永寧侯府的庫房中。
當務之急,沈惜要拿回來的並不是在永寧侯府的這些,而是被劉氏吞掉的。
可這算是件死無對證的事。
畢竟當初喬湛把東西交到沈惜手裏,雖是她住在承恩伯府,也不能就說是伯府吞了她的嫁妝。萬一是她私自拿出去變賣或是給人了呢?劉氏咬緊不承認,她也無計可施。
唯有把這些已經不見的東西列出單子來,才好從劉氏手中要回來。
而劉氏為了繼續把持沈惜在永寧侯府的嫁妝,便必須做出讓步來安撫沈惜。那套赤金珍珠的頭麵就是試探。
若是劉氏不再貪心她手裏的東西,她反而難以要回先前被劉氏吞走的。
可眼下看來,劉氏舍不得。
人心不足蛇吞象。
“馮嬤嬤便是最好的人選。她既有劉氏的信任,又知道底細。”沈惜坦誠的對喬湛和盤托出,沒有隱瞞。“我決定讓馮嬤嬤辦這件事。”
喬湛聽罷,雖然覺得沈惜分析的不錯,真正做起來卻有些難度。“她到底是劉氏的人,難以對你忠心。”
“我不要她的忠心。”沈惜笑了笑,“隻要有足夠的利益牽製住她,便足夠了。”
沈惜心中清楚,馮嬤嬤再得劉氏信任,她自己守著沈惜偌大的嫁妝,又離得遠,誰敢保證她不生二心?恐怕馮嬤嬤的家人,都被劉氏牢牢的捏在手中。
沈惜的話音未落,喬湛看向她的眼神,終於有了實質上的變化。
“更何況,我是讓她在不知不覺間,去騙劉氏,又不是讓她大張旗鼓的同劉氏作對。”沈惜彎了彎唇角,眼底閃過一抹慧黠。“說不定在一段時間內,劉氏還得誇她呢!”
看沈惜笑得像個小狐狸一樣,喬湛也忍不住跟著微微上揚了唇角。
他甚少做出感情明確的表情,除了上次跟原主爭執大發脾氣,其餘時間便顯得冷淡了些,讓人覺得難以接近。這一笑,如同春風拂麵,消融了冰雪般的冷漠感。
喬侯爺笑起來更好看。
沈惜默默的胡思亂想著,卻看到喬湛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這事需得您的人過來,我才能辦。”沈惜回過神來,忙繼續道:“即便馮嬤嬤知道底細,可她很可能欺負我年輕,那時又糊塗,壓根沒見過那些東西,想要糊弄我。”
有喬湛的人在就不一樣了,一來他的人清楚詳細的單子,她不敢弄虛作假;二來喬侯爺的人嘛,總能威懾她一二。
是以沈惜沒有絲毫難為情,很坦然的求抱大腿。
既然有捷徑,幹嘛不走?非得走彎路,生分了夫妻感情?把話說開了,她自己搞不定的,讓喬湛幫她一把,夫妻本就是該互相幫助嘛。雖然她暫時還沒想到,自己能幫喬湛做什麼。
“你隻管去做。”喬湛看著她,罕見的露出一抹極淺極淡的笑容。“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