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行情很好,剛做成兩筆生意阿四酒吧裏閑逛,一個年輕女孩坐吧台對著一杯黑啤發怔,與周圍嘈雜環境顯得格格不入。舞池中紅男綠女隨著震耳欲聾音響聲瘋狂地扭動著,而那個女孩隻是坐那裏,似是一座雕塑。
好奇心作祟,或是期許能遇上一個為情所困小女生,哄哄騙下幾杯酒,再趁她酒醉不省人事帶回家去……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阿四扣上自己人模人樣西裝外套,擺出高富帥專屬無死角笑容走過去。
“小姐,以前好像沒這裏見過你,一個人嗎?”
被挽起袖子白色襯衫,簡單牛仔短褲,光是看她纖瘦背影,阿四就覺得血管裏雄性激素一股腦地往上衝,幾年沒嚐清淡口味,這堆深v短裙、搔首弄姿女人裏,他竟懷念起那種青澀味道來。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好奇地側過身去看她被黑色長發遮住側臉。
“有貨嗎?”清冷嗓音夾噪雜搖滾樂裏,卻聽得分外清晰。
阿四立馬習慣性地左右速看了看,見沒人朝這邊看,並沒有放鬆警惕,壓低了嗓音湊過去:“小姐,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問你,”她終於轉了過來,發白嘴唇輕啟,“你有沒有貨?”
這張臉若是稍加脂粉,阿四可以拿性命作擔保,她比任何一個女明星都要漂亮!可這時候他震驚並不是因為這個,他看得出她說話時極力忍耐著身體裏無窮無折磨,連她說話時嘴唇還微微發顫——這個症狀自己再熟悉不過了。
“小姐是道友?”這是吸毒人員裏相互之間稱呼,也就是同道中人意思,外行人聽不懂。
她困惑地皺了皺眉,阿四又朝四周環視了一圈,去拉她胳膊,立即被她躲開,看她微慍神色,阿四不禁打了個哆嗦,這女人身上似乎是帶著股與生俱來寒氣,難怪這麼久都沒見個男人找她搭訕。
放棄了找樂子念頭,可這送上門生意還是要做,走了幾步回過去看她還吧台凳子上冷冷地看著他,無奈地招手:“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見她麵無表情地站原地,身子微微發抖著還努力使自己挺直了,阿四好氣又好笑:“我是正經生意人。”
“正經?”女孩笑了,雖是譏諷,可那勾起唇角著實美好得過分,阿四看愣了,暗暗感慨這樣一個女孩上了道實可惜。
“這裏人都知道我阿四,你也可以去打聽打聽我阿四人品。”他雖是做齷齪生意,可這並不代表他人品也是齷齪。恰恰相反,他覺得自己人品要比那些做正經生意生意人高尚得多。
烏黑眸子定他臉上半晌,看得他心裏發毛,他還沒反應過來,隨即一陣冷香飄過,那個身影已是走自己前頭。
阿四鬆開扣子,拿出內兜餐巾擦了擦額頭汗,這個女人可不簡單。
走到一樓樓梯拐角口,阿四稍稍鬆懈了些,露出自己痞裏痞氣摸樣,掏出根煙點燃:“小姐要亞當還是溜冰?我這裏亞當賣得好,小姐今天運氣好,還剩一些。”
“我要白粉。”她不耐煩地打斷。
“小姐找對人了,我專賣海四爺,不然人家也不可能都叫我阿四。”阿四從另一個內兜摸出幾個裝了塑封袋白粉,報了個價格,等著收錢。
“我全要。”她一手搶過阿四手中袋子,接著幾張紙鈔塞了他手上,阿四低頭一看,是幾張一百元麵值美金,估算著值三千多人民幣,比他那幾袋白粉值錢多了。道上混了不少年,對幾個國家貨幣也算有些了解,一摸這鈔票手感,不像是假,正要討好地露出笑告訴她這錢給多了,抬頭才發現那個女孩子隻短短幾秒就找不見了人影。把鈔票塞進褲袋,拍拍屁股混進酒吧來去人流裏,找尋著下一個買主出現。
關上廁所隔間門,柯茉綿終於失了站立力氣,頹然坐坐便器上瑟瑟發抖,忽然腦神經一抽像是被電著了,顫抖手打開一包小小塑膠袋,然後拿出張紙鈔卷成小管對著粉末用力一吸。
腦袋有些發暈,她微微仰起臉去吸多空氣,一些美好回憶肺泡一張一縮中開始發出夢幻色彩。之前痛苦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柯茉綿閉上了眼睛,似乎連重力都不複存,她雲朵之上飛翔…確切地說,是她和雲朵融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