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行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旁邊是一抬醫療機器,他躺著一動不動,鼻子那兒插上了管子。
蘭亭看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並沒有自己比過了鬱南行,勝過了鬱南行的一絲絲歡愉,甚至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濃濃的挫敗感。
“如果隻是血液上的供給,我可以提供,”蘭亭忽然開了口,他抬起臉來,像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跟付叔說道,“我和他既然是兄弟,我的血和他的血並沒有什麼不同,你們想要做研究的話,可以抽我的血。”
付叔和蘇離已經找到了新的治療方向,就算是不開刀,也能試一試,隻是,這對鬱南行身體各方麵的構造要求都有十分精細的了解要求,一旦出了絲毫的差錯,還是會功虧一簣。
而鬱南行顯然已經沒有辦法供他們這樣繼續研究下去,且,就算是找到保守治療的辦法,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想要真正的永絕後患,還是得動手術。
看著床上已經用上呼吸的人,付叔暗暗歎氣,他太要強,什麼事都攬在身上,一點兒不肯放鬆,這麼下去,隻會垮得更快。
在外奔波的這幾天,他全靠著蘇離他們給的改良後的特效藥在撐著,就在剛才,看著徐煙進了房間之後,他就再也支撐不住,瞬間倒了過去。
如果不是當時蘭亭就在邊上,他那麼摔下去,又是一身的傷。
付叔搖了搖頭:“你和他雖然是兄弟,但是每個人的身體都有他自己獨特的密碼。”
他說著,又搖了搖頭。
臉上有悲哀的神情:“其實最好的辦法還是動手術,隻是到目前為止,我們也沒有找到更好的方案,能夠將手術的成功率更進一步的提高。而他,並不願意冒險。”
蘭亭能理解鬱南行不願意冒險的心理,外邊危機重重,鬱恪到現在還情況不明,要是對方再趁著鬱南行動手術的這段時間找上徐煙,這是鬱南行情願死也不願意看到發生的。
所以,最重要的,還是盡快解決倪光、徐讓背後的那個人。
蘭亭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凝肅起來。
也許是血脈親情天生所帶的、無法割舍的羈絆,也許是,他在終於想明白之後,變得沒有那樣狹隘,整個人也變得開闊了起來。
蘭亭深吸了一口氣:“替他做手術吧。”
他說:“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解決。”
阿奇驚訝的看向了他。
蘭亭說不上是什麼意味的笑了笑,他對上阿奇驚訝的眼神,說道:“他都已經這個樣子了,繼續拖下去,還有意義嗎?真要到無可挽救的地步,你們才會替他動手術?他不過是一直在死撐而已。”
“要是,在最終逮到那些人的時候,他倒下去了,該怎麼辦?”
蘭亭深吸了一口氣,眼中變得深邃:“不是把自己當做超人一直擋在前麵,就能夠有用的,阿奇,付叔。”
他喊了兩人,道:“假如你們願意信我這一次,就讓我來代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