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下巴微微抬起,杯壁貼在唇邊,紅唇輕輕的抿了一口。
她拿開了杯子,燈光從晶瑩的酒液和玻璃杯中折射,落到她臉上眼中,有別樣的優雅和嫵媚。
蘭亭卻並沒有心思去欣賞這點足夠撩人的美,他冷哼了一聲,腳尖在地上點了一下,直起身來,就把薄一心放在左手邊的酒瓶子給奪了過來,幹脆仰頭,就著瓶口猛喝了幾口。
挑釁且不屑的橫了她一眼。
薄一心有種被人打了一耳光的窘迫、狼狽感。
她別開視線,掩下那點不可為人道的心思,吐了口氣,說道:“你在這裏喝酒有什麼用?有本事,就上去跟她把話說清楚,拖拖拉拉的,不像個男人!”
她話剛說完,下巴被人一把勾住,捏著,強硬的抬了起來。
他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睇著她:“我不是個男人?嗯?”
他離得太近,從上往下看時,那種赫赫的壓力,又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住。
她手腳都不知道作何反應,木然的僵在那裏,嘴角要往上提一提,帶出點兒不以為然的笑來,免得輸了陣仗。
可是,真有點兒困難。
她根本是茫然的。
不知所措的茫然。
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也許,是因為太久時間沒有和一個男人這樣靠近過,也許,是因為她剛才喝的那點兒酒在她的血管裏亂竄。
薄一心舔了舔嘴唇,看著距離自己眼睛隻有一寸不到距離的那張,男人的臉,還有自己唇上方,極接近的,男人的唇。
她踟躕著開了口,那一瞬間,他的呼吸,帶著酒香的呼吸都往她的口鼻裏鑽,薄一心險些不能完整的把話都說出來。
她道:“你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她可不會知道,你是怎麼了。蘭先生,你不該是一個有話不敢說的人啊!我已經跟她說過,你們是未婚夫妻,既是未婚夫妻,你根本就可以向她提出你想要享有的權利,而不是一味的履行你的義務。”
他盯著她看了好久,久得薄一心臉上漲紅,就快要支撐不住,暴露她的某些脆弱的小心思。
他終於放開了她,別開視線,坐回了剛才的位置。
蘭亭道:“你知道什麼?”
“你們倆的往事,可能我知道的並不多,可是有一點,我知道。”
薄一心交換了好幾次呼吸,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手藏在高腳椅的椅背底下,悄悄的展開握緊,又展開,覺得自己已經平複下來了,薄一心才接著往下說:“徐煙這個人,我了解,她是個喜歡故步自封的,喜歡逃避,沒有人推著她往前走,她能永遠待在那塊地界上,一直到死都不挪窩。”
“她這輩子唯一積極的一個人,一件事,就隻有鬱南行。”
看到蘭亭的臉孔瞬間沉了下來,薄一心就笑:“可是,你有一個優點,你和鬱南行長得很像,你可以利用這個優點,來讓她對你也積極一點兒。”
蘭亭猛的轉過臉來看她,不,那不應該叫看,叫怒視更準確一點。
薄一心一下子開懷起來,像是點到了某個笑點,她瞧著他那不快的模樣,拍了拍手道:“你怎麼了?你是在吃醋嗎?吃你自己長得跟鬱南行相像的這張臉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