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她是不是察覺到什麼?她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每一個猜測都是致命的,能將他剛剛以為自己才續上的命給徹底了結掉。
心,狂跳;呼吸,猛烈。
但卻不敢示人,每一次心跳都要按耐著,不敢叫她發現。
每一次急促猛烈的喘息都不得不壓抑著,緩緩的,分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吐出來,不敢讓她聽見。
他在害怕,從未如此害怕過。
“我可以解釋!心肝,我可以......”
“你別碰我!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她反感的甩開他伸過來,試圖要抓住他的胳膊。
鬱南行在半空中抓了個空,心底深處的那個空洞越來越大,像是一個黑洞,那個黑洞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吞沒。
他恐慌得不得了,他什麼都想不到,什麼念頭都沒有,隻知道,他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他不能!
要是她這麼一走,就把他徹底拋下了怎麼辦?
她是要扔下他不管了嗎?不可以!不行!他才剛剛嚐到一點暖的滋味,她怎麼就這麼走了?她不能走!
她會誤會的,她會以為他又騙了她,他是個無可救藥的、十惡不赦的混蛋!
他是!他是!可他也不是!他隻是想要,給彼此一個夢而已,不,他想要,想要和她重新開始,哪怕,隻是短短的一小段時間,隻是她人生裏微不足道的一段時間。
他快死了,他隻要這一點時間,等他下地獄的時候,他會帶著這點兒短暫的溫暖一塊兒去地獄裏,從此之後再也不會煩著她,黏著她,惹她生厭。
他會放手的,他會殺掉自己,逼自己放手的!
可是在這之前,別拋棄他啊!別隻是給他這麼一點開始,就把他扔掉!
急切、渴望、焦慮、恐懼,瘋狂的悲泣的念頭交織著,鬱南行猛往前一步。
他魯莽衝動,毛躁慌亂得根本就不像他自己,伸出手去,他急切的去抓住她。
卻絆倒了亦步亦趨跟在徐煙身後的聽你。
小狗嗷嗚的叫了一聲,忙往邊上蹭,鬱南行被亂竄的狗崽子打在腳背上,他哪裏看得到?眼慌心亂,腳尖踢到了旁邊的茶幾,整個人便往那茶幾上撲了過去。
乒乓哐當,一陣亂響。
徐煙猛得一驚,回過身來,就看到鬱南行身上都是蛋糕,一隻手壓在茶幾上摔裂的茶杯上,整個手掌都浸泡在極速滲透出來的血水之中。
“你!”
她忙快步過來,蹲下來要去看他的手,人卻被一把抱住。
那擁抱來得急切倉促,慌張,恐懼。
他力氣那麼大,她肩膀都被掐得疼了,可徐煙沒吭聲。
她感覺到了,他在顫抖的身體。
“鬱,鬱南行,你,怎麼了?”
她茫然呆在那裏,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
“別走!別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心肝,我錯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要我的命也可以!不要離開我,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