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發現,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前太懂事,會被冷落。”
他這話聲音不高,像是呢喃,更像是歎息。
徐煙聽得心頭顫了一下,說不上來的一陣心虛酸澀。
然而,不等她回答,他就像是完全沒有講過這句話一樣,轉而提到剛才的事:“你是不是對我將那人送去審判司監獄進行後期審問的決定感到十分不解?”
徐煙聽他說起,便也點了點頭:“他隻是個發現屍體的人,例行審問過了不就行了?為什麼,要用對待嫌疑犯的手段對待他?”
“因為,他不老實。”
蘭亭說時,眯了眯眼睛,他將徐煙拉著,在長沙發上坐了下來,問道:“要是你,釣魚的時候發現異常,跳下去檢查,看到有一件不知道哪兒來的衣服,你會不會還循著這件不知來路的衣服往河深處走去?”
“他才撒謊?”
“他當然在撒謊!”蘭亭道,“你跟我都看到過屍體的樣子,如果說,魚鉤當時勾住的隻是一件衣服的話,那麼必然會留下孔洞,但是我們所看到的那件衣服,是完好無損的。”
徐煙回想起來,的確和蘭亭所說的情況一樣。
“這是其一,其二,他說他發現有問題之後,就走到了河水深處去查看。先不說一般熱衷垂釣的人,隻是並不會那樣關心獵物,就算是,也不至於到跳入護城河去抓捕獵物的地步。”
“你看到他手上的手表和戒指了嗎?可不像是非要釣到什麼才能罷休的人。”
徐煙回憶著蘭亭所說到的可疑點,既震驚錯愕,又有些緩不過來,她問:“依你看,這個人會是凶手嗎?”
蘭亭笑了:“他不是凶手,頂多是個趁火打劫的家夥。”
徐煙不明白了:“你剛才說他和屍體有關,現在又說他並不是凶手。”
蘭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擔心你爸,放心,應該不會有事。”
他說:“我讓人去調查倪光的下落,還有神秘人的蹤跡,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倪光就被發現死在了護城河中,這件事,不會沒有關聯。”
徐煙擰眉,她道:“你是懷疑,和神秘人有關?”
“這個人一直躲在暗處,看似什麼都與他無關,但是仔細想一想,不管是林淮中的死,還是彭博跟提亞的死,他都在現場,而倪光,更不用說了。”
當時,他們險些遭倪光的毒手,正是神秘人的突然出現,讓他們能夠順利脫身。
“可是,他幫了我們,不是嗎?”
徐煙道:“一個幫了我們的人,又為什麼會在得知你想要追蹤他和倪光下落的時候,對倪光下手呢?難道說,他是為了幫我們處理掉倪光?”
“這麼說起來,他倒是我們的朋友,之前,他不也是幫了我們嗎?”
朋友?誰知道究竟是朋友,還是敵人?
蘭亭搖了搖頭,眼神也變得深遠:“你知道對方的想法,不管他做什麼,都不足為懼,可如果你不知道.....即便他是盟友,也會令人不寒而栗。”
說完,他轉過臉來,笑了笑,又是一副溫情的模樣,捏著徐煙的指尖揉搓了一下,說道:“既然知道人不是你父親,你暫且應該可以放心,接下來的事,交給我處理。和我跑了一天,先回去休息。”
便喊人進來,送徐煙去莊園休息。
今天是他陪著她跑了半天,且他還是個傷患,他才應該多休息。況且,他還不到可以出院的情況,更加需要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但是,徐煙關心的話還未宣之於口,辦公桌旁的蘭亭已經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她最終看了他一眼,還是沒將話說出來,而是跟著進來的人離開了。
半路上,徐煙想到蘭亭所說的話,怎麼都安寧不下來。
車子行到半路,顛簸了一下,徐煙身子晃了晃,忙伸手抓住了安全帶。
司機回頭道:“好像是車輪硌到了什麼,我下去看看。”
徐煙答應了。
司機便下來,跑到後邊去查看後輪胎。
徐煙想著既然現在已經暫時安定下來,得給在國內的人去個電話,剛手機拿出來,她這一側的車門被人突然拉開。
徐煙看到有人闖進來,還未來得及發聲,她口鼻被人捂住,瞬間暈倒了過去。
司機處理好後輪胎的事故,跑到前邊來,準備要繼續開車,眼睛一掠,看到鏡子裏,原本應該照見的,坐在後車廂的徐煙竟然不見了!
他急忙轉頭,車上隻剩下徐煙落下的,剛解鎖了的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