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徐煙回答,從她跟前往他們剛才開車逃跑的方向去。
徐煙在這樣偌大的森林裏待了一個晚上,已感到十分恐懼,尤其是剛才那隻大黑熊,要不是眼前這個男人及時趕到,她現在要麼已經成了大黑熊腹中的美餐,要麼已經四肢不全,苟延殘喘。
到這會兒,她才能得空去細想,剛才如果這個男人沒有出現的話,就算是她從大黑熊的爪子底下勉強保住一條命,想要走出這座森林,基本也不可能,死會是最終的結果。
徐煙後知後覺的喘了一口氣,她急切的問道:“你要去哪裏?”
男人將匕首從刀鞘裏拔了出來,扯了幾根藤條往自己的臂彎上一繞,轉頭斜了徐煙一眼:“來時匆忙,車上的東西不多。”
說完,人往上一躍,三兩步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徐煙想要再多問兩句什麼,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周邊有貓頭鷹還有別的不知名鳥兒發出的古怪叫聲,還有說不出來的聲音,因著這周遭都陰森森的,連一點兒暖陽都沒有,聽得人耳根子發寒,後背一層一層的冷汗,蟲蟻似乎的爬上來。
徐煙不敢再在車外多待,拉開車門爬了上去,按照男人的囑咐,將四周的車門都牢牢鎖死,然後縮著脖子,蹲在了座椅上。
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也許時間並不長,但是對於徐煙來說,卻足夠長久。
要是沒有人出現的話,她一個人,可能隻會一鼓作氣的想著怎麼逃出生天,害怕也隻會竭盡所能的壓抑著,可是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在這樣危機重重的森林裏,她不由自主的就開始指望起那個人來。
倒不是指望著對方能夠將她帶離這片森林,就像是沙漠裏踽踽獨行的旅人,忽然之間多了一個同伴,那種微妙的,不再需要一個人去承擔危險的心理。
砰砰。
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響,徐煙嚇了一跳,探出腦袋來往車門外邊瞧了一眼,看到是男人,她趕忙將車門打開。
男人上了車來,車廂裏立即有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味道太衝,濃烈得徐煙差點兒吐出來。
她肚子裏空空的,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這會兒聞著難受,想要吐也吐不出來,吊著嗓子幹嘔了兩聲。
男人別過臉來,烏漆漆的兩隻眼睛盯著她看。
“我不是有意的,就是有點兒.....”徐煙說著,又一股勁兒衝上來。
她這兩年飲食保暖之類都十分的注意,尤其是這半年之中,因為蘭亭和付叔、秦姨的照顧,她被切掉胃之後便一直難受的勁兒也好了不少,隻是這兩天太過提心吊膽,再加上又餓了一天一夜......
“喝點水。”
一隻手伸了過來,是個保溫的水壺,裏邊的水還是溫熱的。
徐煙握在手心裏,就著瓶口喝了兩口,五髒六腑瞬間溫熱,人也好受了不少。
男人又遞了幾塊麵包過來。
徐煙真是餓極了,也顧不上什麼吃相不吃相的問題,塞到嘴裏就狼吞虎咽起來,一氣將幾片麵包都吃完了,才往後躺著,手往下,順著肚子。
“對不起,我太餓了。”
她很小聲的說。
男人道:“來得匆忙,車上沒有準備備用的糧食,剛才那兩片麵包還是早上剩下的。”
徐煙呆了一下,忙坐起身來:“那這瓶水......”
“也是。”
徐煙愣住了:“順著上遊走,最快離開這座森林的辦法是到達A國邊境,但是最少也需要三天的時間,要是路線不對的話,耗上十天半個月都是有可能的,我們沒有食物,怎麼才能走出這片森林?”
男人將腳邊的東西踢了踢。
徐煙低頭去看,是她剛才踹飛掉的蛇,還有,兔子?還有什麼?
黑漆漆的,像是已經熏幹了。
難怪她剛才會聞到那股味道,所以他剛才是去打獵了?他還會打獵?
“這是,我們要吃的?”
“不想吃,你可以不吃。”
徐煙咽了口唾沫:“我沒有這個意思。”
男人沒有再理會她,啟動車子,往前開。
匪夷所思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徐煙舔了舔嘴唇:“你,你有名字嗎?我總不能喊你喂。”
男人雙眼直視前方,不冷不熱的說道:“七。”
徐煙愣了一下:“阿七?”
男人無所謂的嗯了一聲。
這應該不是他的真名字吧?如果是雇傭兵的話,是不可能泄露自己真名的。徐煙想著,又看了他一眼,他臉上的麵具還是很服帖的,隻是......麵具底下,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張臉?真的是她想多了嗎?
是她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