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你胡說!我爸對皇室忠心耿耿,絕不會生出二心!”
“他對皇室當然忠心耿耿,可他更疼愛他的女兒!”徐煙喘著氣道,“那天,蘭亭本是為了引出對寶藏懷了企圖心的人,這件事根本就是一個局,你父親既然能在蘭亭的身邊安排阿忠那樣的人,這件事的真相,他未必不知道!”
“可正是因為他知道,他肯定,蘭亭和我去那裏不會帶保鏢護衛,所以便想要在荒野結果了我們的性命!”
徐煙一連說了幾大段的話,氣力不支,氣喘著,嗓音也越發的啞了起來:“對!他不隻是想要我死,連蘭亭也想殺!什麼對皇室忠心耿耿,在對麵至高無上的權力和金錢誘惑下,幾個人能抵擋得了?”
“胡說!你在胡說!我爸不是那種人!我爸不會想要傷害蘭亭!他知道我愛蘭亭,他知道我喜歡他,怎麼可能會傷害他!”
徐煙看林溪果然因為她父親對蘭亭起了殺心而崩潰起來,再接再厲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喜歡,不是因為你愛而不得生出的恨,林淮中當然不會想要對蘭亭下手,可是,他唯一的寶貝女兒因為蘭亭受到了傷害,被拒絕,不亞於在他的心裏割上一刀,他怎麼能容忍?”
林溪口中喃喃著,眼神都變得虛晃不平起來。
她晃著腦袋,一邊念著“不可能,你在騙我,不是真的”,一邊晃晃悠悠的挪動著步子。
抓著徐煙的那隻手,也鬆了開來。
徐煙早看準了她丟在旁邊的那隻熱水壺,這時,趁著林溪精神恍惚,她用力了力氣,將那熱水瓶撿起來,往林溪的腦袋上狠狠的砸下去。
林溪被這一熱水瓶砸得滿腦門的血,人往旁邊歪了一下。
“你敢打我!我!我!”
林溪叫喊著,手在半空中揮舞,想要抓住什麼,來往徐煙身上招呼,她跌跌撞撞的,腳步趔趄。
這裏是林溪臨時租下來的一處倉庫,倉庫裏堆著各種各樣的建築廢材,就在林溪的邊上,有一排好幾十根已經生鏽無用了的鋼管。
她一把抓住了其中一根鋼管,定住了身體,轉過來就要往徐煙的身上砸去。
徐煙見狀,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然便起身,往林溪身上猛的一撞。
林溪被熱水瓶一砸,腦袋還昏昏沉沉著,又被這麼一撞,完全站不住腳,人便撞到了旁邊的鐵架子上,手裏的鋼管掉到了地上,旁邊那靠牆堆放著的一排鋼管也嘩啦啦的都砸下來。
徐煙借著這一股力氣,拔腿就往前跑。
她雙腿發虛,骨頭刺痛,咬破了舌尖上,拚著一股子勁兒,死命往前。
根本顧不上去看後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更加顧不上林溪會怎麼樣。
她隻知道,她要跑!她不能停下來!不管怎麼樣都要往前跑,絕對不能停下來!要是再被林溪抓到,不但是她會死,還會連累她的朋友和家人。
林溪是來報仇的,她說要讓她常常家破人亡的滋味,可是,徐煙已嚐夠了家破人亡的滋味,即便十惡不赦,她也不會再讓人有機會去傷害她的朋友和家人!
腦袋裏的那根弦繃得緊緊的,徐煙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又是怎麼樣拖著兩條刺痛難當的雙腿往前跑的,直到她看見前邊有路燈,還有一條筆直的水泥路。
她腦袋裏的那根弦才猛的鬆懈下來。
到了這裏,就會有人,有人,她就能得救。
可是,這條路的盡頭在哪裏,她又該往哪裏走?
頭頂上,白晃晃的太陽光照得她整個天旋地轉,徐煙一口氣往上湧,眼前瞬間被黑暗罩住,她摔倒在了水泥地上。
一輛呼嘯的汽車往這兒疾馳而來。
就在離徐煙還有一米距離的時候,那車一個急刹,停了下來。
司機對車後座的男人道:“老板,前邊有個女人。”
男人戴著漁夫帽,半張臉都在陰暗中,手上捧著的平板電腦的光照亮了他的眼睛,他道:“繞開。”
司機應了一聲,剛要拐彎,將車子繞過去,男人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過來一看,眉間瞬間蹙起,喝道:“停車!”
隨即推開車門,長腿立即邁了下去。
快步來到撲倒在地的女人邊上,將女人翻轉過來一看,男人的臉色驟暗,眼中痛色與殺意瞬間掠過,他將人攔腰抱了起來,攬著女人的手臂微微收緊。
仔細看,那雙臂彎,竟能看到一絲絲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