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爸爸，你不高興嗎？”
徐楠眉毛往下壓，他現在用的麵具顯得他這個人十分的嚴肅冷漠，徐煙聽薄一心說，他已經預約好了整容醫生，是在專業領域首屈一指的權威，應該能幫他恢複到過去的百分之九十左右。
她替他感到高興，卻並沒有正麵去問過他這件事。
他們姐弟兩個，從以前的無話不說，到現在，即便是這樣的一件算不上是小的事情，都需要通過中間人才能知道。
徐煙知道自己也有問題，但更多的是環境跟經曆導致他們的生疏和改變，還有......她始終都對他有所虧欠。
她對他們一家人都是虧欠的。
“我沒有不高興。”
“徐煙，爸好不容易才回來，我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你心裏無非是覺得，雖然這才是我們的親生爸爸，可你記憶裏存在的那個爸爸卻是倪光。”
他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聽得徐煙心也跳了一下。
“我告訴你，倪光他最好是永遠都別出現，要是他趕出現，我就讓他......”
“行了！”她真是不敢聽他說下去，他以為這兒是哪裏？是A國嗎？逞凶鬥狠之後不用負責任的？即便是A國，也還有審判司在！容不得誰為所欲為！
徐煙深吸了一口氣：“不是說爸在等我們？你說完了嗎？還有什麼話一口氣說出來，別讓爸等久了！”
她神色收斂起來，便顯得嚴肅。
徐楠顯然也並不想跟她翻了臉，便壓著眼尾說道：“這是你跟我好不容易求來的團圓，別因為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令大家都不愉快！”
說完，他轉身，大步走在她前麵。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那個會訓斥她的人？
徐煙看著已不再是少年瘦削身板的男人，她牽了牽唇角，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笑，還是想要掩麵而哭。
他走得很快，一轉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眼前。
她被留在原地，像是被懲罰一樣。
徐煙閉了閉眼睛，她最近這幾天的情緒是有些混亂，低落得厲害，也不知道是環境導致，還是她時差尚未倒過來，抬手在臉頰上拍了拍，告訴自己，要振作一點，別總是被萎靡的心情影響到。
她深吸了一口氣，就要跟著徐楠的腳步往前走去，腳邊突然多出了一條人影來。
徐煙剛察覺到，還未反應過來，那條人影往前一躥，忽然伸出手，勾住她的脖子，將她猛的往後一拖一拽。
她唔唔掙紮了兩聲，沒能發出聲音來，就消失在了公寓樓前的樹蔭底下。
徐楠進了家門，看到徐讓身上係著一條圍裙，手裏拿著鍋鏟，站在門後麵，瞪著眼睛看了半天。
徐讓低頭看了看自己，憨笑出聲：“很奇怪嗎？”
徐楠眼眶一熱，搖了搖頭。
在家裏，雖然也有保姆，但是母親時常會親自下廚，父親是不怎麼會往廚房去的。
那個父親，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原來，他的親生父親，其實是會下廚的。
徐楠將鼻尖上的酸澀給壓了下去，換了鞋進來：“在做什麼？”
徐讓就笑著說道：“我跟一心打聽了你們兩個的喜好，做了點兒你們愛吃的菜，就是不知道水平怎麼樣，還得要你們兩個點評點評。”
一邊說，一邊探頭往徐楠的身後看，一隻手搭在門框上：“煙兒呢？”
徐楠蹙了一下眉頭，剛要坐下來的，又起身走過來。
順著徐讓的目光一看，門外果然沒有徐煙的身影。
從剛才姐弟兩人交談沒有下文開始就憋著的怒火，突然衝了上來。
徐楠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他重新穿上鞋子，盡量控製著臉部表情，跟徐讓說道：“我走得快了點兒，可能沒跟上，我下去看看。”
說時，人已出了門來。
徐讓一把抓住將要關門的，徐楠的手，說道：“煙兒雖然是姐姐，但畢竟是女孩子，你別太衝，她心裏的事情多，也沒有個能好好說話的人，想得會複雜一點。”
徐楠點了點頭，把徐讓的手撥開，道了一聲：“知道了。”
就沉著臉，往電梯裏去。
她心裏能有什麼事？會有什麼事？無非是賴以寄托的目的變成了現實，發現並不如她所想，又開始惦記起那害了他們一家人的混賬東西！
無非是，還放不下！
徐楠繃著臉來到公寓樓下，轉了一圈沒看到徐煙人，便要打電話，手機掏出來，他眉眼往下一低，眯了眯眼梢。
地上，躺著一條被扯斷了的手鏈，他剛才在徐煙的手腕上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