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讓瘦削的臉龐上露出了灰敗的神色:“我對不起我的孩子,和我孩子的母親。現在,我能夠做的並不多。”
他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來:“她和鬱南行在一起的時候,我不在她的身邊,沒能幫她將那個小子看清楚,叫她受了這麼大的罪,現在,總要履行一些父親的責任。”
他問蘭亭:“你對我女兒,是隻想玩玩,還是想跟她走到頭?”
這話說出來,簡直像是一道驚雷般砸在了腦袋上,那是絕對的震驚。
倒不是驚愕,甚至有點兒說不出來的喜悅。雖然著喜悅也夾雜著一點兒難以言喻的苦澀。
但是,得到徐煙父親的認可,也算是一點兒進步,一點一點的進步,總有一天,她也會認可他。
剛剛還感到懊喪無比的蘭亭,這會兒又感覺到了希望。
著追逐自己喜愛的女人這件事上,蘭亭也算是看出來自己的性子了,那是一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對一個女人竟能有這樣難以言喻的執著。
也第一次知道,自己對某一件事能這樣的專注跟歡喜。
這麼多年,他在彭博的身邊,雖事事都辦得完滿,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不過是人生之中隨意走過的幾塊石板路而已,成功的原因隻是他暫時還不想那麼早死,也許哪一天想死了,手頭上所有的一切,他就拋開了。
但是徐煙,讓他想要生,想要更好的生活下去,想要和她更美好的生活下去。
“如果她願意,我會一輩子守著她,我要跟她白頭偕老。”
蘭亭一口氣說出來,斬釘截鐵的,半點兒考慮都不帶。
他的眼睛那樣明亮,看著徐讓的樣子,竟有些像是對著神明在起誓。
明明是那樣殺伐果斷,精明有城府的一個人,但是提到徐煙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個毛頭小子,整個人的莽撞和焦急,認真與誠懇,幾乎不加一點兒掩飾。
徐讓看到了他的誠心。
他根本就不需要去盤問什麼,蘭亭在他開口的瞬間,就將整顆心都剖了出來,放到了他的麵前,隻因為,他是徐煙的父親。
即便徐讓這些年被關在秘密監獄,心已冷到了穀底裏,這一刻,竟也被這個傻小子的熱血給激發得有了幾分鮮活跳動。
他笑了一下:“很好。”
他問:“那我問你,你對鬱南行了解多少?”
蘭亭一愣:“那個男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徐讓望著他的眼睛微微收起,隔了一會兒才開口,慢慢的說道:“你真認為,他已經死了?”
蘭亭派人去華國調查過,他得到的消息是,鬱南行是在一場海島婚禮之中,跟他當時的新娘子一起,被大火燒死在了海邊別墅裏。
徐讓的意思......
蘭亭眉間微鎖起來,遲疑著,緩慢道:“難道說,他還活著?鬱南行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