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跟她說鬱芳芳為什麼會在翟家二叔手上這麼多年,可是,鬱南行並沒有和翟安文反目,兩人還攜手合作將倪光送了進去,將肖瀟抓了起來,可見兩人是和解了。
如果鬱芳芳背叛了翟安文,如果翟安文傷害了鬱芳芳,這兩個人的性格有共同的偏執,是絕不可能放過對方的。
她有時是糊塗,有時卻又恨清醒。
翟安文沒說話,徐煙知道自己猜的是對的。
她道:“事情說開就好,這世上少一點仇恨,沒有什麼錯處。”
她起身要走,翟安文喊住了她。
“你我之間,就這樣了?”
徐煙沒回頭,她理了理手裏拿著的手提包的帶子,聲音很低,卻很清晰:“就這樣吧。”
說完,人往外走。
翟安文沒有追出去。
他知道,即便他追出去,也不可能留得住她。
外邊的太陽很好,照得人耀眼。
徐煙打了車,回公司上班,半路上接到了警察局裏打過來的電話。
肖瀟自殺了。
警方將她送到了醫院,但她不肯接受治療,她要見徐煙。
徐煙不知道肖瀟為什麼指名要見她,她應該更想要見鬱南行不是嗎?
想到鬱南行,便想到他那張蒼白無力的臉,還有背上粘膩的傷。
徐煙心口堵得厲害,大約是車內未開冷氣,又未開窗。
警察說,肖瀟不肯錄口供,說是除非見到了徐煙,否則她什麼都不會說。
徐煙在警方的要求下,下班之後抽空去了一趟。
她和肖瀟見麵的地方在一個空曠的小房間裏,外邊有警察守著,肖瀟兩隻手都被靠在了坐著的椅子上,她歪著腦袋,臉上不再有麵具之類遮掩,那被火焰灼燒得恐懼的一張臉就都
暴露了出來。
徐煙剛推門進去,猝不及防見著她那張臉,有些受驚,深吸了一口氣,才在肖瀟對麵坐下來。
肖瀟一邊腦袋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徐煙進去之前,她眼睛閉著,受傷的那半邊臉上,眼皮翻卷著,微凸,靠在那裏的樣子真有些嚇人。
她忽然動了一下,更驚得人心都往上躥了躥。
看到徐煙手握著椅子扶手動了一下,似是嚇到了,肖瀟忽然扯嘴一笑。
她手上的手銬在扶手上撞得當當響,詭異的臉扭曲著,那笑也令人害怕。
“害怕了?”
徐煙蹙眉:“你為什麼要見我?”
肖瀟眯著眼睛,盯著徐煙的臉。
那專注的樣子,像是用眼神在扒徐煙臉上的皮:“就差一點,差一點點!你的臉,就會變成我的!”
徐煙被她那神經質的聲音唬得心神不寧。
她道:“你有話就說,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兒浪費時間。”
說時,就要站起來。
肖瀟拿手銬在椅子扶手上當當當,悠閑又莫名危險的敲著。
徐煙聽得耳朵刺痛,她伸手去按扶手。
就聽到肖瀟在她身後,啞著嗓音說:“別以為你贏了,徐煙,一切還沒結束呢!他會來找你的!他會來找你的!”
然後,發出古怪的笑聲。
徐煙心跳得極快,像是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一樣。
她離開很久,仍能聽到肖瀟發出的詭異笑聲一般。
這天晚上,徐煙沒能睡好,半夜似乎聽到有人,踢趿著鞋,在她耳邊走來走去。
她掙紮著要睜開眼看一看,可是四肢無力,轉動不了,像是被鬼壓床了一般。
忽感到脖子上一陣刺痛,她整張臉都像是火燒一樣。
有人在她耳邊唱著:“你的臉,我的臉,換一換,命運開啟不同章。”
有人在她耳邊喊:“徐煙,徐煙,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