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沒有打斷他。
鬱南行道:“當時我人在國外,消息是肖瀟帶過來的,我看到了她拍下的照片,也相信了她的一麵之詞。”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徐煙臉上瞧著,沒有一點情緒的起伏,她冷靜,冷靜得令人心慌。
她說:“一心說,鬱芳芳沒死,翟安文已經找到了她,你既那樣在乎,現在該過去守著她,這麼些年,你們姐弟分開應該有不少話要說。你和我之間的事已經了解,不必再浪費時間。”
她轉身要過去開門送客,鬱南行急忙拉住她的手臂。
“鬱南行!”
她用力的甩了一下。
竟順利的將鬱南行的手給甩開了,徐煙往邊上一避,冷著臉道:“別讓我瞧不起你!”
她將病房門打開,冷著一張小臉:“走吧。”
她視線往前,一點都不往他臉上偏移。
鬱南行站在她身後,心頭的孤冷、顫抖,無法用語言形容。
“她雖沒死,卻成了毫無知覺,再無法醒過來的植物人,徐煙,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能與我感同身受,而是想告訴你,她的處境。”
心口的痛在加劇,恍惚下,有一瞬間的停止。鬱南行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掌心裏潮濕一片,他啞聲道:“徐煙,要是有一天......”
他沒往下說,隻是搖了搖頭:“既你想要離婚,好,這輩子總是你縱著我,這一回,我也應該依你,是不是?”
“回去之後,我會讓人把離婚協議重新打印,簽字之後給你送過來。等去公證的時候,我在來見你。”
前一刻,他還怎麼都不同意,不過分秒的時間,他又改口說,會讓人重新打印了離婚協議書送過來,這般好說話。
徐煙有些懷疑的審視著他。
鬱南行一笑:“你不必懷疑我有什麼企圖,你現在已經知道,我對你.....”
他搖了搖頭:“總是我自作自受。”
他十分自嘲的說一聲,從徐煙麵前走過。
身體半佝僂著,似乎是在忍耐著什麼死的。
徐煙想到自己剛才推他的時候,他趔趄了一下,像是要倒過去的樣子,不禁喊了他一聲:“你要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還是盡早看醫生的好。”
他凝著她點了點頭。
“讓渡書......”
“那本就是徐家的東西,理該還給你。”
徐煙還想說什麼,鬱南行道:“不是想跟我分清楚?那就別讓我幫你再照看徐氏。我現在還給你,有沒有本事重新撐起來,就看你自己了。”
不遠處的阿奇很快過來,要來扶他,鬱南行斜了阿奇一眼,阿奇已經伸到半空中的手,又很快收了回去。
薄一心剛好擔憂的過來,擋在了徐煙的麵前,未叫她看到這一幕。
低聲問著徐煙,鬱南行有沒有欺負她之類的話。
徐煙搖了搖頭,她總覺得鬱南行今天有點不大對勁,抬頭再要去看他,走廊上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薄一心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他跟你說什麼了?翟安文都已經在他二叔那裏找到了鬱南行他姐,真相大白了,當年就是翟安文二叔假借徐伯伯的名義,玩弄了鬱南行的姐姐,他總不能還把那筆糊塗賬算在你頭上。”
徐煙有些疲憊的往後靠著:“我早就說過我爸不會是那種人.....”
可她卻猜不到,陪伴在身邊多年的人,不僅是個冒牌貨,竟還殺害她父親的凶手!
倪光......
徐煙眼睫顫抖著,她竟認賊作父了這麼多年。
她無聲的笑了笑,眼淚沁了出來,隻覺可笑、可恨、可悲,她一家人,竟都是他人掌中玩物。
愛恨糾葛這些年,她簡直就是一個傻子。白白過了這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