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樓道還是老舊的樣式,起碼也要有三五十年的樓齡,沒有電梯,往上走的時候,樓道裏的燈應聲會閃好幾下才亮起來。
“咱們家在五樓。”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跟徐煙道:“地方老了點,委屈了,小煙。”
徐煙被她握著的手動了一下。
老太太忙停下來,就著頭頂上並不怎麼亮的燈光道:“秦姨自作主張了,能這樣稱呼你嗎?”
徐煙被老太太慈愛的目光看著,恍惚裏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她微笑著點了點頭,眼眶有點熱:“當然可以,秦姨。”
老太太就笑了。
往後頭跟著的鬱南行說道:“小煙真是一個好脾氣的女孩兒。”
鬱南行目光在徐煙的身上停了兩三秒:“是,她脾氣好。”
老太太就道:“你知道就得多讓著點她,可不能欺負這樣的老實孩子。”
鬱南行眼珠裏有光滾動了兩下。
徐煙聽不得這些,就問老太太:“秦姨,到了嗎?我記得這裏是五樓了。”
老太太點頭,指了指左邊貼著“福”字的門:“就是這裏。”
便上前去敲了敲門板。
很快,裏邊的人將門打開,又出來,推開了防盜門。
“都來了!”
徐煙看到一個頭發花白,跟老太太差不多年紀的老先生,係著一條和他身板跟長相都不怎麼匹配的圍巾,手裏拿著鏟子。
麵相跟老太太有幾分相似,都十分的和藹。
慈眉善目的。
“這是徐煙,阿行的太太,”老太太高興的介紹,“我真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驚喜。”
邊說,邊拉著徐煙進門。
老先生跟徐煙點頭:“我姓付,要是不介意,可以跟著阿行叫我付叔叔。”
徐煙就道:“付叔叔好。”
付老先生招呼他們進門:“我還有一道菜,很快就好。”
徐煙被老太太拉到了沙發上坐著,她扭頭看了看廚房間,道:“你們在這兒坐一會兒,他動作慢,我去幫幫忙。”
又跟鬱南行使了個眼色。
很快,小客廳裏就剩下了鬱南行跟徐煙兩個人。
他兩人本來是靠坐在一塊的,老太太一走,徐煙就起身,坐到了邊上。
鬱南行沒跟過去,一隻手曲著,手肘支在沙發的扶手上,半側身,看著徐煙那防備的樣子。
“怕什麼,我還不至於在付叔家裏對你做什麼。”
“帶我來這裏做什麼?你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鬱南行眉間蹙了蹙,他盯著她:“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做什麼都是別有所圖,不懷好意?”
“你不是嗎?”
鬱南行盯著她看了很久,徐煙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
好一會兒,他唇角往上勾了勾,扭頭往後靠著,輕輕的哼了一聲:“你說是,倒也是。”
徐煙別開頭,不將他似真還假的一句話放在心上。
小客廳裏的兩個人各自占據了一邊,氣氛一時沉悶下來。
鬱南行按了按口袋,想要抽一支煙的,才想起來,煙盒被他丟在了車上,便將桌上老太太倒的水喝了一口。
“徐煙。”
他潤了潤喉,喊她的名字:“如果我說,我......”
“可以開飯了!”
鬱南行說到一半的話被斷,秦姨跟付叔端著菜走了出來。
看到兩人各自占了一邊的沙發,付叔眼睛在他們兩人身上掃了一圈,秦姨已走過來,喊他們:“吃飯了。”
徐煙和鬱南行起身。
秦姨道:“家常菜,不要嫌棄才好啊,小煙。”
徐煙笑了笑:“怎麼會?”
秦姨就過來拉了她的手,往餐桌邊去:“阿行爸爸出事之前,他和芳芳經常來家裏吃飯,後來......”
她察覺到自己說錯了什麼,閉了嘴,往鬱南行那兒看了看。
鬱南行已經坐下:“不要緊秦姨,都過去了。”
他話雖這麼說,秦姨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趕緊轉了話題。
飯後,秦姨拉著徐煙聊天,鬱南行跟著付叔去了書房。
將上鎖的抽屜打開,付叔把一份封麵都已經泛黃起毛的信封拿了出來,推到鬱南行的麵前:“這就是芳芳寄給我的信,你看一看,很多事,也當有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