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將書房的門帶上,緩緩下了樓梯,往外,打車離開。
倪光轉動著手上的瑪瑙石戒指,目光沉暗,顯得十分猶豫。
他身後,肖瀟走了出來。
“你不能答應!”
“鬱南行是我的!要是徐煙回去,又用什麼狐媚的手段,到時候,我怎麼辦?!”
肖瀟嫉恨得五官扭曲,眼中恨意迸現。
倪光往身後的太師椅上坐著,眼皮半壓著,往上瞧肖瀟那與從前完全不相同的一張臉。
淡聲說:“要不是你這次太衝動,令鬱南行對我產生了懷疑,將就能在他之前,將孟氏一舉拿下!現在被他搶先,且我還有暴露的跡象!”
他提了口氣:“鬱南行這個人,心思縝密,謹慎得很,你以為薄家大小姐為什麼能這麼輕易的跟翟安文達成共識?嗬!這小子是在防我呢!他知道有人借著他的名頭在侵吞薄氏,幹脆借勢,把薄家推到了翟安文的一方。他不是拿不下翟安文,他是故意在養大翟氏,防著我。”
“你是說,鬱南行已經知道是你?!”
倪光微搖了搖頭:“他應該還沒查得這麼清楚,否則,我這會兒早沒機會跟你在這兒說話。”
說時,目光一利:“我跟你說過多少遍!稍安勿躁!等我得到我想要的,鬱南行和那個丫頭,我都會給你留著!你這次這麼衝動,我為混淆視聽,不得不放出孟家的醜聞,替你遮掩!險些壞了大事!”
他道:“這段時間別再給我出去惹事!乖乖的在家裏待著!”
肖瀟不甘心:“可是徐煙那個貝戔人!”
倪光道:“放心,就算讓她去了鬱南行身邊,她也不過是我的一枚棋子,我要她怎麼樣,她就隻能怎麼樣?”
肖瀟咬了咬嘴唇:“那你再給我換張皮,我要近身盯著。”
不等倪光回答,肖瀟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拿我自己的臉去!鬱南行看到我,一定不會讓我流露街頭,他會收留我!”
“你敢!”
肖瀟昂著頭:“我可以跟你保證,我不會再輕易動徐煙,你讓我去盯著他們!不然,我會受不了!我怕鬱哥哥真喜歡上她!我怕她,會再勾得鬱哥哥暈頭轉向!”
倪光緊握著拳,在桌麵上重重的砸了一下。
徐煙回去沒多久,就接到了倪光的電話。
他答應了。
徐煙吊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她唇畔淺笑,和電話那端的人淡淡應了一聲:“合作愉快。”
電話剛掛斷,門口傳來了鈴聲。
徐煙將手機放在一旁的桌上,她不著急過去開門,先到洗手間去,將頭發理了理,又給自己抹了點唇膏,才慢慢走到門邊,將門鎖擰開。
鬱南行站在門外,卻闃暗的眸光定定落在她身上。
“你沒事。”
徐煙眉梢微擰。
下一秒,鬱南行一步跨進來,大手攬住她腰肢,疾步逼近,將她連帶著支到門後牆上,低頭,不由分說,勾住了她的唇。
兩天一夜的疲倦、擔憂,些許的怨恨,對她複雜的情感,愁腸百結,無法言說的折磨,這一秒,找到了抒發的方向。
他壓著她,非要一點溫度,不能慰藉他在看到那輛爆炸焚燒得隻剩下鐵框架的車時,那激憤、恐慌的心情。
她還在,好好的。
掌心裏的溫度是真實的,唇上的柔軟是真實的,心跳也是真實的。
他緩緩的放開她,呼吸急促,噴灑在她耳際脖頸:“為什麼沒推開我?”
徐煙微垂著眼睫,她緩慢的,將手伸到了他的腰後。
鬱南行一把抓住,猛將人推開,目光如炬的,盯住眼下的人。
“徐煙?!”
她垂著腦袋不動。
“說話!”
他抓著她指尖的手驀一用力,壓低了嗓音:“告訴我!”
嗓音中克製著某種不能言說的激蕩,鬱南行的心跳也快了幾分。
她的舉動來得突然,不可否認,令他感到了幾分愉悅。
那愉悅,勝過了隨之產生的疑惑與不解,急切的,似沙漠旅人突遇甘霖,隻知道狂奔而去,卻不管是不是海市蜃樓。
似是被吊在半空的一種,令人滿懷期待的折磨。
他要聽她說,聽她親口說,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