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樣?”
魏媽搖了搖頭:“不肯吃東西,好幾天了,我在她晚上睡著了偷偷給她打的營養針,要不然早等不到您回來了。”
魏媽道:“要不然送醫院去吧。”
“送什麼醫院。”
翟安文道:“去,熬一碗粥過來。”
說時,解開袖口,將襯衫一節一節挽上去,露出一小段結實的小臂。
來到樓上,翟安文抬手,在門上敲了兩下,然後道:“醒了嗎?我進來了。”
房間裏沒有人回應他。
翟安文推門進去,房間裏黑漆漆的一片,有個瘦削的影子隱在黑暗中,一片剪影般,風一吹就能不見似的。
她求死的心倒是很堅決。
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求生而不得多見,堅決求死的,倒很少見到。
“啪”
開了燈。
他看到女人低垂的眼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很好,不是完全沒有生息。
走過去,翟安文在她邊上坐了下來,將她那瘦得凹陷進去的側臉看了兩眼,然後開口道:“你知道這是哪裏?”
她不可能會回答他。
翟安文也並不需要她的回應,自己回答道:“蘇裏邰島,離北城不遠,大概半個小時的海上路程,離R國也隻需要二十分鍾。”
聽到“R國”,她多了一點兒細微的表情,垂放在身側的兩隻手瞧瞧的蜷縮了起來。
翟安文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緩緩的說道:“我是一個醫生,姓翟,翟安文。會經過火場,是因為你弟弟徐楠發出的一份郵件。”
他看到她渾身倏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她轉過臉來,那雙空洞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點兒光。
“想聽我說下去了?”
這時,魏媽端了粥進來:“翟先生。”
翟安文示意,魏媽把粥交到了他手上。
熱粥的氤氳霧氣將男人的臉籠上了一層薄薄的朦朧感。
他細長的手指捏著瓷白湯匙攪了兩下,舀了一勺遞到徐煙的唇邊。
“乖乖把粥喝了,我告訴你,為什麼我會碰巧救你,包括你弟弟發出的那份郵件是什麼。”
徐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就像是溺水的人,瀕死時唯一求生的意誌。
還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就行。
翟安文牽了牽唇角:“不想知道你弟弟想做卻並沒有做完的事是什麼?”
話音剛落,徐煙張開了嘴,一口咬住了翟安文手中的勺子。
翟安文笑了,眼神似有一點兒溫柔的模樣:“乖女孩兒。”
北城醫院,鬱南行猛一陣咳嗽,咳出大口的鮮血,阿奇連忙上前:“我替您叫醫生?”
鬱南行抬手阻止。
攤開在他麵前的雜誌,寫著鬱南行早年在M國為出人頭地而做下的不當生意,條理清晰,緊接著翻過來的一頁,是鬱南行跟北城上頭的人在娛樂場所見麵的照片。
鬱氏近來腹背受敵,鬱南行又重傷未愈,可以說十分艱難。
阿奇道:“明天的董事會,不如取消吧。”
“取消?”
鬱南行修長有力的指尖隨意在唇邊一抹,染了血的唇詭異妖豔:“徐楠為什麼能拿到這些東西,憑他一個人......嗬!”
他眼中釋放出玄色和殺意:“阿奇,該清理門戶了。”
阿奇知道鬱南行的手段,這段時間鬱氏雖動蕩,但他心是定的。
聽鬱南行淡淡的說下這句話,阿奇更覺得心裏有底。
就要出去,聽到有人在外邊敲門。
阿奇走過去,護士站在門口說:“奇先生,外邊有位姓翟的先生說想要見鬱先生,他說,他有一筆買賣想要和鬱先生談。”
阿奇詫異之下,扭頭看向鬱南行。
鬱南行對這個翟先生顯然也沒有什麼印象,擰眉微沉著臉。
就在這時,便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外邊傳進來:“鬱先生委托我找的人,我已經找到,我是特意來告知鬱先生那人下落的。”
說時,隻見一個長臉高鼻,戴了一副金絲邊眼鏡,臉上掛三分吊兒郎當笑的男人越過護士,大搖大擺的推門往裏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