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懷裏一空。
那小小的一團被人拎著脖子搶走了。
徐煙驚叫著來搶,肖瀟站了起來,像是拎著一個布娃娃一樣,卡著嬰兒的脖子晾在半空中,故意晃了兩下。
徐煙眼睛赤紅,她的恨堆積到了極點。
“把孩子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肖瀟來到窗戶邊,看著她趔趄掙紮著要爬起來,來搶被晾到了窗戶邊的死嬰,瘋狂的,迷亂的。
“想要孩子,來搶啊!”
肖瀟說著,就將孩子丟了出去。
徐煙驚恐的嘶喊:“不要!”
她爬上窗戶,緊跟著跳了下去。
這裏是二十五層樓,摔下去,必死無疑。
肖瀟根本連往外看都不用看,愉快的解決了這個棘手的女人,她這才感覺到傷口裂開的疼痛。
低頭一看,腰腹上的衣服都已經沾到了從紗布滲透過來的血。
肖瀟將裝死嬰的袋子帶走,擦掉了現場有可能留下的,她的指紋印,然後快步離開了病房。
阿奇還未回來,外邊的長椅上空無一人。
肖瀟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自己動手換好了紗布,躺在病床上,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台上正在報道,北城看守所有人逃跑的新聞。
徐楠那個蠢貨,知道徐煙為了幫他求情,自己主動送到了鬱南行門上,果然坐不住,跑了出來。
肖瀟牽了牽嘴唇,鄙夷的哼了一聲。
他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徐煙從醫院逃跑的那一次,隻有他跟著她來了醫院,他以為借口有事回公司,找了個不在場的證據,她就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他是忘了,他能進入徐氏的董事會,拿到徐氏的股份,都是因為她在鬱南行麵前說好話。
她可不是一個會幫人做嫁衣的,既然送了他那麼大的禮物,怎麼可能不在他身邊安插點自己的眼線,來保證自己的利益。
這一次,她要他們姐弟兩人,一起上路。
肖瀟計算得很準確,卻算漏了,住院部正在進行外部維修,腳手架沒有完全拆除,二十五層樓的輔樓頂上還鋪著塑料薄膜。
徐煙摔下去,並沒死,她撐著千蒼百孔的身體,緊緊將那個血肉模糊的嬰兒抱在懷裏,蹣跚從輔樓的腳手架爬了下來。
她走了很遠的路,來到另外一家醫院,想要讓醫生救救她的孩子。
廣場上,露天的屏幕上,播放著北城看守所有人逃跑的新聞,打出來的照片雖然湧了馬賽克,可也能看得出來,那是徐楠。
徐煙抱著孩子哭,絕望到了極點。
忽然,她擦幹淨眼淚,跑到剛停下車的一個男人跟前,從口袋裏拿出了所有的錢給他。
“先生,我想借用你的車,我的錢都給你!”
那男人想要攔住她,她已經鑽進了車子,用力踩下了油門。
鬱南行在警察局銷案,另一方麵,也在讓人緊急追查徐楠的下落。
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鬱南行無意去接的。
可是那個號碼一直在打他的手機。
鬱南行擰眉,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裏傳來呼呼的風聲,還有汽車開到飛快的轟鳴聲。
鬱南行的心猛的揪了起來,他感到一絲心慌,嗓音緊壓了下去。
“喂!”
“鬱南行,是我。”
徐煙微弱的嗓音響了起來。
“你在哪兒?在幹什麼?”
鬱南行臉瞬間拉了下來。
徐煙看了看身旁的孩子,臉上露出恍惚絕望的笑:“我在開車。”
“馬上把車靠邊停下來!徐煙!聽話!”
“鬱南行,你騙了我那麼多次,你騙我和你結婚,你騙我說你會和我好一輩子,騙我你愛我,我都信了。可是,為什麼你不信我一次呢?我沒有對不起你,我沒有背著你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我的孩子,是你的。”
她聲音很輕,說得很慢,風聲很大。
鬱南行額頭沁出密密匝匝的汗來:“徐煙!我讓你停車!”
“我沒有殺馮少,我爸是無辜的,是肖瀟,她才是罪魁禍首,你為什麼不相信,就因為,你喜歡她,所以你相信她所有的謊言,你包庇她犯下的所有罪孽。”
“徐煙!”鬱南行啞了嗓音,心口在抽痛。
“鬱南行,你說你徐家三條命,我爸,我媽,還有我,還有我兩個孩子,五條命,換我弟弟,夠不夠?”
“砰”
電話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
“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