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鬱南行,我恨你!”
她喘著氣,躺在那兒,忽然笑出聲。
“你故意讓他進來,毀掉我的眼睛,你好狠!你讓我們姐弟相殘,你好狠,你真的殘忍!我是瞎了眼,這下,是真的瞎了眼!”
她一聲一聲的笑,那笑,比哭還要抓人心。
千爪百撓,狠狠的,往人心上抓撓著。
鬱南行竟有些不忍聽下去。
他微闔了下眼皮:“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肯改過,我可以留下你另外一隻眼。”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她疼得抽搐,說一句話,連續喘息著。
鬱南行冷道:“徐煙,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死心了,鬱南行,這次,我死心了。”
她喃喃著,忽然泄力,昏死過去。
醫生急推門進來。
鬱南行讓到了外邊。
女人滿臉是血,喃喃著說“死心”兩個字的畫麵在他眼前晃動,他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感到心悸。
抬手,在酸脹的太陽穴按了一下,往肖瀟這邊來。
肖瀟哭了一陣,好多了。
徐楠坐在她邊上,在喂她吃水果,兩人看起來很和諧。
鬱南行想要去摸煙盒,肖瀟喊了他一聲。
“鬱哥哥。”
她聲音聽起來還很羸弱,眼皮還有哭痕。
“剛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在你麵前哭,我沒有忍住。”
她沒了孩子,還怕惹了他不快,一心替人著想,徐煙呢,死性不改,做錯了事,永遠不承認自己有錯。
不過一隻眼睛,有什麼好可憐的。
鬱南行進來,徐楠沒動。
鬱南行也不在意,靠著邊上,坐了下來:“坐完小月子,讓徐楠帶你出去走走。”
肖瀟笑得勉強:“我現在沒那麼多想法。”
鬱南行點了點頭。
視線落在徐楠的身上,似乎在探究什麼。
徐楠將一瓣蘋果遞到肖瀟嘴裏,跟沒有察覺到似的。
鬱南行無聲的嗤笑。
肖瀟眼波在兩人之間流轉,她佯裝疑惑的問道:“鬱哥哥,你怎麼老盯著徐楠看?他做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了嗎?”
鬱南行嘴角狀若無意的一勾:“他做了件會讓你高興的事。”
肖瀟臉上一僵,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外邊,替徐煙診治的醫生過來,跟鬱南行報告道:“徐煙小姐的血已經止住了,眼角膜有損傷,但不是不能補救,隻是.....”
鬱南行不耐煩:“隻是什麼?”
“徐煙小姐懷孕了,這要動手術必須要打麻醉,對孩子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害。”
肖瀟手裏拿著的水杯“哐當”一下砸在了小桌板上。
她神色瞬間不好,驚愕之下,嫉妒和恨意也從眼中流露了出來。
所幸鬱南行也被這個消息震驚了,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同。
徐楠恍若未覺的將水杯扶了起來,抽了好幾張紙巾給肖瀟擦水漬,撐在床板上的左手緊緊握了起來,微垂的眼中,憤怒,惱恨,擔憂兼而有之。
“懷孕?”
好一會兒,病房裏才響起聲音。
肖瀟急促的笑了一下:“鬱哥哥,沒想到徐姐姐又懷孕了,我以前常聽徐姐姐說她打娘胎裏體弱,之前你倆想要一個孩子,她吃了很多藥,這一次,沒想到這麼快就又懷上了。”
鬱南行前一秒還在震驚錯愕裏,被肖瀟這句話一帶,立即想徐煙五年前那個孩子......那個來路不明的雜種。
她是體弱,不易懷孕,剛結婚那陣,為了懷孕,隻要她出了經期,他們兩個就會肆無忌憚的做。
即便那樣,到最後,也不見她懷上。
反而是跟外邊那些男人......
鬱南行眼窩沉了沉,他問:“幾個月了?”
醫生忙道:“初步估計,大概一個月左右,這得再檢查,才能確定。”
一個月左右,她還在WUW,正是和趙經理的那一次!
鬱南行冷下臉來,手裏的煙盒被捏扁:“拿掉。”
醫生詫異:“可是徐煙小姐她,不同意傷害孩子動手術。”
鬱南行半轉過臉來,高挺的鼻梁在眼瞼處投下一小片陰影,他聲音很冷,緩慢說道:“拿掉,別讓我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