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他的脖子,張口去咬他頸上的動脈。
他死了,她也活不了,那就一起死!
他欠她情債,她還他父債!
下輩子,再也別見!
鬱南行當她終於知道反擊,等脖子上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他才發現,她生了要他命的念頭。
單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她脖子細得一折就斷。
鬱南行隻稍稍一用力,她滿是鮮血的牙齒就不得不離開他的脖頸。
她被他掐著脖子提了起來,頂在後頭的牆壁上。
花灑的水直往她臉上、身上淋,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在笑。
可那雙眼睛裏卻滿是水,不知道是她眼裏的水,還是花灑淋進去的水。
瘋狂,絕望,走投無路的自暴自棄。
他厭恨她這種模樣。
“你殺了我,鬱南行,你現在殺了我,否則,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曾經貼著他耳際聲聲說著愛他的女人,現在卻說要殺他。
心窩子被人狠狠捶了兩拳,悶疼得厲害。
他血管裏的血在洶湧叫囂,深邃的瞳孔裏,烈火在熊熊焚燒。
“你想殺我?”
“是!你讓我生不如死!我要你死!要你死!”
她用盡了力氣嘶吼著,磨礪嘎啞的嗓音淒厲絕望。
鬱南行盯著她,想要生吃了她一般!
很好!她竟要他死!曾經巧笑倩兮,雙手合十,在生日願望中許下,願他長命百歲,一生安康的,女人,現在要他死!
好得很!
果然,她的青梅竹馬一回來,她的心就像脫了僵的野馬,迫不及待的要回到真愛身邊去了!
“我讓你生不如死?”
他按在她脖頸傷疤上的拇指摩擦了兩下。
就像是刀劍將要出鞘時,發出的嗡鳴。
徐煙急促得呼吸著,她閉上眼睛,等著他扭斷她的脖子。
然而,她的身體往下掉,跌坐在了潮濕冰冷的浴缸裏,他抽身離開。
站在一邊,拿了毛巾慢條斯理的擦著一根根手指。
徐煙仰起頭看他,他臉上蓄著一層水珠,在燈光下發出薄薄的一層絨光,並不能令他整個人的輪廓變得溫和,反而有種寒光凜凜的駭人感。
“既然你想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我成全你。”
他說著,推開門出去。
一股冷風灌進來,連著那身上的一層水,把徐煙通體的溫度都給卷了走。
她狠狠得打了一個寒顫,莫名感覺到恐懼,從潛意識裏衝上來的恐懼。
就像是,那天,在徐氏的高樓上,眼睜睜看著她爸掉下去,卻無能為力的恐懼。
陳媽一直都躲在樓下,看到鬱南行沒有休息,身上濕著就要出去,她害怕自己的工作會丟,連忙想要上前來討好。
鬱南行正在氣頭上,陳媽沒眼色的衝過來,被他一抬手,給搡了出去。
陳媽故意跌倒,想要賺取鬱南行的同情分,好繼續留下來。
卻見鬱南行臉色陰沉得像要吃人一樣,厲聲道:“滾!”
陳媽顫了顫,不敢逗留,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徐煙被凍得手腳冰涼,從浴室裏爬出來,她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鑽進被窩裏。
和鬱南行有了這幾次,雖她打小身體不好,想要有孕沒那麼簡單,卻總害怕意外。
她不要再經曆那樣一次痛,也絕不會再給這個男人生孩子。
掙紮著喊了幾聲陳媽,想要讓陳媽出去買點藥回來,可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答。
她身上本來就有傷,又這麼一通折騰,高燒來勢洶洶,漸漸意識模糊著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身上都是汗,睡夢裏像是被人拽著往深海裏拖一樣,那種溺死時掙紮的感覺,令她驚醒過來。
床邊站著一個人,徐煙勉強睜眼,恍恍惚惚好一會兒才看清楚。
“陳媽?”
陳媽卻不是平時那種客氣的態度。
她穿著自己的衣服,沒帶圍裙,臉在不太明亮的房間裏,顯得有些刻薄恐怖。
徐煙嗓子幹灼得厲害,她喘著氣道:“幫我倒杯水。”
陳媽站著一動不動。
“陳媽?”
“我已經被鬱先生辭退了。”
陳媽報複似的盯著徐煙,聲音機械:“倒水,這我可幫不了你,太太,我今天是幫人來給你帶信的。”
她說著,將手機拿出來,打開視頻。
那是間病房,床上躺著的,是徐煙的母親。
躺在床上靠氧氣維持著生命的,她的母親。
徐煙心猛得揪緊,她意識到什麼。
然後,視頻裏多出來一隻看不到臉的手,抓住維持她母親生命的氧氣管,猛的一拽。
“媽!”
徐煙驚恐尖叫,她奮力起身,摔到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