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回 恍然大悟(完結)
冬天快要過去時,王子並辦理好去日本的手續,把蛋糕店委托給李誌敏管理,把酒吧盤給了朱奎和金明遠,拉著行李上了去往東京的飛機,王子並走的那天,李誌敏在機場大廳一直坐到天黑,她看著機場來去匆匆的人流,和一幕幕不斷上演的分分合合,心裏漸漸安靜下來,經過這麼多事情後,她終於明白:對於愛情來說,永恒的是當時的感覺,不是愛的對象。
立春的那天,金明哲和李誌敏在KJ樓下那間他們第一次吵架的星巴克見了麵。李誌敏推開門進到咖啡店裏麵,看到金明哲正坐在她曾經坐過的地方出神。她沒有著急往金明哲跟前走,而是遠遠的站在門口看著他,幾個月不見,他的頭發又長了不少,眉毛更黑了,眼神比先前深邃很多,身上的稚氣蕩然無存,倒是多了幾分成熟穩重。
金明哲回過神兒,發現李誌敏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兩人異口同聲了說了句:“好久不見。”而後便半晌無言,桌上的咖啡變的冰涼,褐色的杯沿上沾著一圈乳白色的奶漬,橘黃色的燈光下悲傷像漣漪一層層的在臉上蕩漾開來。
金明哲最先打破沉默:“我第一次遇見你時還在讀初三,你和思源姐、城輝哥還有朱奎哥在麵館吃飯,那時候你話很多,梳著齊劉海兒,笑起來時眼睛眯成月牙,對什麼都好奇,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後來我隔三差五的總找借口去景畫家,希望可以在那裏遇見你,多看你幾眼,我想,我對你的感覺應該開始於愛上景畫之前,景畫死了之後,我一直沉浸在自責和愧疚中走不出來也不想走出來,直到那天晚上在麵館重新遇到你,我仿佛覺得那是景畫給我的提示,提示我忘記過去繼續生活,和你結婚,我沒有任何委屈自己的意思,如果我不願意,誰都脅迫不了我,我雖然嘴裏說著不愉快的話,還經常和你吵架,可是那段時光我很幸福,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試著重來一次,因為是你,我才有勇氣試試看。”金明哲紅了眼眶,“直到現在,我也還愛著你,可是、、、、、、可是、、、、、、可是我們,”
“可是我們走不下去了、、、、”李誌敏接住他的話鋒,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笑著哭了,“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她幫金明哲擦掉滑出眼眶的淚水,她在想,既然地球是圓的,不論兩個人往什麼方向出發,總有一天會再遇見,奇怪的,那之後他們一直沒能再遇見,無論是在一起住過的老房子,還是在這間星巴克;無論是在最常去的申記麵館,還是在擁擠的地鐵站;無論是在他抱著她走過的那條街,還是在一起吃過飯的麥當勞,他們再也沒遇見、、、、、、。
3月份,迎春花開始怒放,她一邊經營蛋糕店,一邊準備考研,朱奎和金明遠時不時地來蛋糕店買咖啡,順便帶來金明哲的消息,聽說他的畢業論文登上了《哈佛商業評論亞洲版》,聽說他把申景畫的照片放進了相冊。
9月份,王子並陪媽媽從日本回國休假,還帶了個領養的小男孩兒,名叫Kevin,聚餐時,Kevin抱著她的大腿不肯放手,一直喊她小媽媽。
2年後,導師推薦她去美國讀博士,臨走前金明遠和朱奎來送行,聽說KJ已經成功上市金明哲的功勞最大,聽說金明哲很強硬的拖著執迷不悟的韓思源去民政局和申城輝辦了離婚手續。
5年後,她以第二作者的身份跟著導師回國做關於PTSD和人格發展的最新研究報告,重新在城內安家的王子並和kevin來接機, 朱奎和金明遠聽到消息後也到機場湊熱鬧,一行人打打鬧鬧的坐進王子並的車裏,kevin嚷嚷著肚子餓了,金明遠立馬提議去吃飯,大家商量來商量去決定去申記麵館。
她坐在車裏,靜靜看著路兩邊火紅了的楓樹,明黃了的銀杏樹,笑意盈盈間露出了眼角的魚尾紋。
到申記麵館後,幾個男人去停車,李誌敏拉著kevin推開門進了麵館,沒有客人,申媽媽好像也不在,廚房裏傳出一男一女的嬉笑聲、、、、、、。
“你看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連個碗都洗不幹淨,再加上還是結過婚的,誰敢娶你?”
“犯不著你為我瞎操心。”
“唉,實在沒辦法我就委屈一下娶你吧,我可是在爺爺奶奶麵前立下軍令狀的,今年內務必給你找個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