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麵館重遇
金明哲5年後第一次見到李誌敏是在申景畫家的飯館裏,當時他正在角落裏頭衝門口坐著狼吞虎咽的吃申媽媽的招牌麵,又因為已經是晚上10:00多,店裏早就沒有客人,所以當這個女人披著一身淒冷的月光掀開防寒的棉簾子跨進屋時,剛滿22歲的金明哲不自覺地打個冷戰繼而對人生有種由心而生的恐慌:明明是意氣風發的年紀,為什麼從哪個角度看都隻剩絕望兩個字呢?
“對不起、、、已經打烊了。”申阿姨聽見前廳裏有動靜後兩手往圍裙上胡亂抹了兩下低頭從隔間的廚房拖著尖尖的嗓音走出來,原本以為是哪個客人,再一打眼細看,這才發現廳堂裏那張臉熟悉的很,“哦?、、、是、、、、誌敏?!”
“申阿姨好。”
李誌敏兩手通紅拘謹的站在原地,一如當年第一次進申記麵館時羞澀的模樣,臉色偏黃,右側眼角下方指甲蓋大小的胎記愈發明顯。
“哎呀,都5年了吧?你說你這孩子、、、、、也不來阿姨這兒坐坐,畢業後就沒影兒了。”申阿姨拉著李誌敏的手站在廳堂中間,已經忘了讓客人找地兒坐,“怎麼樣,現在做什麼呢?”
金明哲低頭自顧自的吃麵,沒再上心女人間的家長裏短。
“工作呢。”李誌敏回答的很簡短,神情卻很焦急,“一直忙所以也沒時間來看您。”
“結婚了嗎?”申阿姨三句話不離老女人的老三樣:車子房子、結婚、孩子。
“沒、、、、還沒。”李誌敏抽出被老太太握住的手,“阿姨,您有申城輝他們的電話嗎?”
“有啊。”申阿姨天生是個大嗓門兒,申城輝傲視樂壇的海豚音八成是遺傳了她的,“等會兒、、、我給你拿去,手機在裏屋呢。”
“好,謝謝您。”
申阿姨進屋沒兩分鍾就握著一款諾基亞最新滑板觸屏從廚房旁邊的狹窄通道裏擠出來:“哪、、、在這呢。”
李誌敏用仍舊沒有體溫的手接過申阿姨遞上的手機,又迅速掏出自己的,顫巍巍地把號錄了進去,金明哲吃完麵抬頭擦嘴角的油漬時看見正在輸電話號碼的李誌敏臉上有種重生般的喜悅蕩漾開來、、、、。
“我頭天看天氣預報,說是倫敦下了大雪,也不知道他們在那邊怎麼樣,走前兒也沒帶多少棉衣。”申阿姨依舊嘮叨著,“我就想不通了,國內哪裏寫不出歌兒來啊,非得大老遠的跑去英國,這一走都半年了。”
聽見申老太太的抱怨,金明哲不由自主地舉起右手搭到鼻翼下方清咳著笑了兩聲,朱奎和申城輝去倫敦沒錯,但除了寫歌兒之外還有一個目的是遊學:學習英倫搖滾的精髓,和中國風結合,做出真正經典的中式搖滾。
“都怪思源這丫頭、、、、太野了。”申阿姨嘴裏的思源即韓思源---王牌經紀人,當紅組合“勵上”的創立者,也是她默認的兒媳婦兒.
“阿姨,我錄好了,手機您收好、、、、謝謝。”李誌敏把手機還給申老太太,剛剛進屋時沒有血色的臉上漸漸添了幾分生氣,“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我改天再來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