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還沒有把徐年接回家時候,徐辭年就已經知道這個弟弟存。
母親死得早,父親正值壯年,多少鶯鶯燕燕做夢都想攀上徐家這根高枝做闊太太,如果不是爺爺極力阻攔,沒準父親已經不知道把多少女人塞進了家裏,所以徐辭年壓根沒指望父親能夠安分守己。
隻是他沒有料到父親能做這麼出格,搞出一個隻比自己隻小一歲弟弟,這不就證明母親還世時候,父親就已經出軌了?
想到種種,當時隻有十幾歲徐辭年對這個陌生“弟弟”有了非常複雜情緒,談不上討厭但也絕對不願意他入侵自己家庭,甚至對這個未曾謀麵人有了一探究竟渴望。
那天放學之後,他忍不住偷偷溜到了徐年學校,第一次見到了這個男孩。
記憶中,徐年小時候仍然像現這樣長得十分小巧可愛,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屬於尋常人家喜歡乖孩子類型,可是那時候他偏偏陰著張臉,眼睛始終藏長長地劉海後麵,嘴角緊緊地繃著,獨自走路上,整個人顯得陰森森,跟周圍同齡人顯得格格不入。
也許是父親薄情寡義緣故,他看著並不富裕,一身洗白校服,上麵髒兮兮沾著不知道從哪裏來泥巴,隨母親自然卷頭發油膩膩,一縷一縷粘臉上,怎麼看都有些可憐。
徐辭年看到這一幕心裏有些不舒服,他雖然不喜歡這個多出來弟弟,但是也不願意看著他狼狽成這個樣子,既然父親背叛了母親選擇了徐年媽媽,為什麼他看起來過得一點也不好。
這時候,街角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四五個小混混,校服上畫亂七八糟,流裏流氣叼著煙卷把徐年團團圍住,推搡著要打人。徐年這時候才抬頭看他們一眼,露出一雙圓眼睛,裏麵黑洞洞看不出什麼情緒,也不低頭也不動手
興許是他總是這副半死不活陰沉德行,幾個小混混罵不過癮,直接掄起一塊板磚就往他身上砸,徐年蹲下抱著頭,竟然連還手都不還手,任他們幾個人打,徐辭年這會兒看不下去了,想都沒想就跳去出去幫忙。
他從小就學防身術,加上少年老成,明明跟這些混混差不多年紀,可一動起手來,眼神冷靜動作淩厲,從氣勢上就已經鎮住了那幾個混混。
“滾,別再來這裏打架鬧事,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徐辭年收回腿,拍了拍手,幾個小混混被打屁滾尿流,一邊嚷著不敢了一邊往巷子裏跑,其中一個落後麵混混踉蹌一下沒爬起來,一直蹲地上沒吭聲徐年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把小刀,對著那人小腿狠狠一捅,下手狠得沒有絲毫猶豫。
徐辭年一下子愣住了,等小混混逃遠了才回過頭看著徐年,他還是那副陰森森模樣,如果大半夜,他扮鬼興許都不用化妝了。
本來以為他隻是個膽小怕事懦夫,沒想到後那一刀倒還有幾分膽色,不愧是徐家人,想到這裏徐辭年對他印象好了很多,伸手要扶他起來,“下次遇到這種人就要像剛才那樣,他狠你比他還狠,這樣他們才會害怕再也不敢來招惹你。”
“啪!”
徐年狠狠拍掉徐辭年手,絲毫沒有因為剛才事情感激,踉蹌爬起來拍掉身上土,陰沉說,“多事,我用不著你管,我就是死了也是我自己一個人事情。”
這句話徐辭年一直記到現,也就是因為這一句話他對徐年改觀了很多,他看得出當時徐年雖然封閉自我,但是非常剛硬堅強,心性並不壞,這種人他很欣賞,不摻雜其他情緒,隻是覺得到了後如果父親一定要把徐年接回家,他也不會堅持反對了。
可就是這一念之差,卻徹底毀掉了他一生。
那一天,父親沒有任何征兆帶著徐年登堂入室,把他叫到跟前說,“辭年,這是你親弟弟,他剛剛出了車禍醫院裏躺了半個多月才撿回一條命來,以後他就要住這裏了,你這個當大哥要好好照顧他,知道嗎?”
少年腦袋上包著厚厚白紗布,露出了那張乖巧可愛臉,這時候他再也沒了當初陰森狼狽樣子,一雙圓眼睛彎起露出一抹恬靜笑意,手指緊緊攥著褲子,帶著幾分少年特有羞澀和緊張說,“哥哥,我……我叫徐年,你叫我年就行。”
瞬間,徐辭年心裏微微皺起了眉毛,為什麼隻是經曆了一場車禍,徐年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當初那個陰沉要強男孩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