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盛夏,熱得惱人。
華中省省府淮昌地處華國中部,素來有“爐城”的別稱,一到夏天整個城市仿佛都在冒煙,誰要敢對著那毒辣的太陽瞅上兩眼準得頭昏眼花。
淮昌東有家軍屬醫院,完整的大名是華中省軍屬第八醫院。
在這個接近晚飯時分的傍晚,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闖進軍屬第八醫院的某個值班室:“馬上給我把最好的醫生叫過來!趕緊地!”
剛好一個路過的小病患被他的大嗓門嚇哭了。
那人大吼:“哭什麼哭?晦氣!”
正在一邊打盹的鄭馳樂眯起眼。
他整了整身上的醫生外袍,將寫著“主任”兩個字的名牌別得更顯眼一點,微笑敲敲桌沿,語氣溫和:“有什麼事嗎?”
鬧事的人掃了鄭馳樂胸前的名牌幾眼,見鄭馳樂年紀那麼小居然就已經是主任級別,不由狐疑地問道:“你是醫生?”
鄭馳樂露出童叟無欺的笑容:“我是,有什麼事嗎?”
那人說:“我——一朋友的兩隻手突然動不了,你過來幫忙看看。”
鄭馳樂爽快地說:“好。”
鄭馳樂在那人的帶領下走到病房裏一瞅,馬上就知道是什麼事兒了。
這種局部麻痹這種情況並不稀奇,鄭馳樂跟著師父到處“實習”時不知遇到過多少次。
床上坐著的人細皮嫩肉,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跟剛剛那個粗獷大漢截然不同。中醫診病有望聞問切四步,而鄭馳樂在“望”這一項特別有天賦,從對方的氣色、對方的神情基本就能把病因推出大半。
見眼前這個小白臉神情惶急,瞳孔還留著沒有散去的驚恐,鄭馳樂已經推斷出他的手為什麼動不了了——受驚後的心理性局部麻痹。
這家夥恐怕是做什麼壞事時被人逮著了,慌張之下嚇壞了吧?
鄭馳樂笑了笑,對剛剛鬧事的人說:“把他褲子扒了。”
那人目瞪口呆:“什麼?”
鄭馳樂說:“扒褲子,不會?”
小白臉臉色漲得通紅,死死地看著剛剛鬧事的人。
鄭馳樂不客氣地嘲諷:“都是大男人,拖個褲子還害羞?難道你是女扮男裝?”
小白臉怒罵:“住口!”
鄭馳樂一本正經地搖搖頭,拿起醫用膠手套微笑說:“算了,我來好了。等會兒你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痛。”說完他一手扯下小白臉的褲子,一根手指帶著幾分狠勁假意往對方的後-穴插-入。
小白臉羞憤欲絕,論起拳頭往鄭馳樂臉蛋上招呼。
鄭馳樂敏捷地後退一步,擋住小白臉的拳頭,一臉“快感謝我”的架勢:“瞧瞧,這不是好了嗎?”
小白臉微愕,把雙手抬起來盯著它,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鄭馳樂撐著桌子龍飛鳳舞地寫了張單子,笑得吊兒郎當:“你們可以去付錢了,記得看看帶夠了錢沒有,主任級的醫師收費可是很高的。”
小白臉冷冷地看了鄭馳樂一眼,對把自己送到醫院來的大漢說:“走。”
整完了自己瞧不順眼的家夥,鄭馳樂覺得神清氣爽,繞去樓層裏的公共廁所解決人生大事。
就在他拿過一邊的雜誌翻看時,突然聽到外頭傳來了一陣議論聲:“知道‘鄭主任’吧,新來的那個,二十五歲的主任級醫師,真是厲害啊……”
其他人開始接話:據說他雖然是主任級醫師,卻很少有人會找“鄭主任”治病,因為人人都知道他是走後門進來的。據說他走的“後門”來頭可就大了,那人的父親曾經是華中省的一把手,自己也是黨校畢業、正正經經從基層走上來的實權人物……
據說、據說、據說……
“廁所交際”在哪兒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啊!
鄭馳樂笑眯眯地拉開廁所隔間的門,正在閑談的眾人有一瞬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