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成長煩惱 16. 值日班長製
呂 瑾
案例背景
新學期開始,我的電話又忙了。可是,近幾天打給我的電話又多了一項內容:許多家長懇請我為他們上小學的孩子在班級裏“謀得一個職位”,能使他們的小孩在班級裏當個小班長、小班委什麼的。這讓我有點為難。我剛剛拿起聽筒,就傳來對方迫不及待的聲音:“我的小孩子副班長去年做得好好的,為什麼今年給撤下來了呢?小孩子在家又是哭又是鬧,飯也不吃。還說‘不當班長就不活了’呢……”
僅是一個副班長就鬧成這樣,甚至還說不想活了。這令我感到驚訝不已。說句實在話,開始時我除了驚訝外,還真是覺得又可氣又可笑。但當我的耳畔再次響起“我不想活了”的童稚的聲音時,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案例過程
我們學校教育中存在這樣一種現象:有些孩子從小學到中學畢業,一直沒有機會“扮演”班長、組長的角色,一直是被管理者、被幫助者;而另外一些學生從小學到大學始終都是學生幹部,成了幹部“一貫製”的受益者。而前者是什麼呢?是體製的“遺忘者”還是一貫製的“受害者”,好像我們很難下一個準確的定論。
一個人不論怎樣,最終總要成為一個社會人,成為社會的一分子。社會學專家曾指出,他們在社會上能不能獲得成功,這與他(她)們的兒童時期的經曆有著密切的關係。我也常常發現這樣的問題,有些成年人在中小學讀書時,由於在“一貫製”的學生幹部的任命中始終是一個被管理的人,結果他們到了社會上,在工作中由於自己的表現,突然有了成為管理者的機會時,有相當一部分人會出現管理角色的障礙,這恐怕與少年或兒童期缺少管理者的特殊心理體驗有關。而那些在“一貫製”中始終是“管理者”的人,他們到了社會上,如果一時缺少機會,無法再處於管理者的角色地位,心理上就會很難適應,嚴重的還會心理失衡。上文中的那個小孩子,她的心理承受力就讓人擔憂。
為此,我用值日班長製來彌補這種缺憾。值日班長采取日輪換製,每天一任,每任一天,實現人人可做,人人能做,人人都做,讓我們的每一個可愛的學生都有機會成為一個管理者。
我想通過角色變換,讓我們的每個孩子都有機會成為管理者和被管理者、幫助者和被幫助者,使他們都有機會獲得不同角色的體驗,在不同的角色體驗中實現學生的自我教育。這種教育也許能夠改變小學生對待人生的態度,也許隻能給一部分學生帶來身心的愉悅。日輪換製就像一座七彩橋架在了學校與社會之間,為我們的小學生早日實現從“學校人”到“社會人”的角色轉變提供了有利條件。小學時期恰恰是孩子們人格形成的最佳時期。
值日班長製剛剛開始實行時我有些擔憂,但這樣一改學生高興了,特別是那些沒有當幹部的同學有極大的熱忱。沉默寡言的變得愛說愛笑了,難以管理的學生好管理了,班級的紀律比以前好了,學習的風氣濃了,上課回答問題的聲音響亮了,事實證明,班主任的管理輕鬆了。
角色轉換最大的受益者是學生,他們是怎麼想的呢?一個學生在日記中寫到:
我是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男孩,我不會說謊,也不會打人,同學們都說我是一個大頭娃娃。今天我成了我們班級的值日班長,開始的時候我的心就像揣了一隻小兔子,“怦怦”亂跳,好緊張啊。
最近我們班的紀律好了,可還有一些小毛病,所以今天我把我的全部精力都用上了。
中午的時候我跟我們班的小淘氣談了談。我對他說:我們到學校裏來是念書,不是來玩的。現在經濟都發達了起來,每位同學都想有一個安靜、美麗、快樂的校園。但是,如果我班同學都像野孩子一樣的話,不學習科學文化知識,不就變成一個大傻瓜了嗎?
我還客氣地跟他講了,上課怎樣才能聽得好,怎樣才能學習好,怎樣做數學題等等。總之,我把我的學習方法都教給了他。還告訴他上自修課時不應該跟別的同學講話。我費了半天勁,這家夥卻說,看你是值日班長的份上,今天我聽你的,可真是氣人。可是他還是改變了許多,上課時說話比昨天少了。
一天的值日班長做下來,又是紀律,又是衛生,又是眼保健操什麼的,可真累啊。我想,老師一天下來也會這樣累。今天在最後總結的時候,我已經沒有早晨那樣害怕了,不再怕在同學麵前說話了。
案例反思
學生既是教育的對象,又是自我教育的主體,承認學生的主體地位,尊重、依靠學生,能使學生從中獲得自信、自尊,產生自我提高的需要和自我實現的願望,激發上進心和自覺性。值日班長製不正承認了學生的主體地位,使他們在活動中獲得自信、自尊嗎?值日班長製讓我們的學生,從角色的轉換中完成人格的自我教育,活化了人格、激發了人格、培養了人格、完善了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