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飯,謝長珩臉色微沉回了裏屋。七路中文】
初盈親手端了消食茶上來,輕輕放一旁,“你去歇著,等下還要公幹呢。”
謝長珩眸光有些陰鬱,沉聲道:“家裏麵出了這種事,一定要把那些不安分揪出來,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行了。”初盈看了看丈夫神色,對自己沒有絲毫懷疑,這種信任讓自己心裏舒服不少,微微一笑,“你外頭忙了一天還不夠?這件事我會處理。”
“嗯。”謝長珩不會幹涉妻子權利,但是也不希望事情懸而不決,於是道:“把熬藥東西都拿過來,我再檢查一遍。”
這件事曉月和霜兒都有嫌疑,甚至雨桐本人也有嫌疑,但是這幾個人身上,卻都找不出一丁點兒證據。然而雨桐誤食巴豆,是大夫親自把脈診斷下定論,----除非鬧鬼鬧妖怪,一定是哪個細節被漏掉了。
說實話,謝長珩並不願意妻子操心這些,免得不慎汙了手。
初盈不便違逆他,況且丈夫也是一片關心好意,便叫了簡媽媽,把那些瓶瓶罐罐都取了過來,一一擺放桌子上麵。
謝長珩沒有言語,走過去一樣一樣細看。
藥罐子是陶土和沙燒製而成,就連蓋子也是,短時間內浸泡不大可能有藥效,而小廚房水又被排除了。
謝長珩便將視線落黃銅水壺上,揭開壺蓋看了看,又把壺身對著陽光,細細檢查了一番,依舊和簡媽媽一樣一無所獲。
初盈起先還是抱了一絲希望,眼下不免歎了口氣。
謝長珩卻蹙了蹙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頓了頓,伸手往壺嘴伸出探去,手上動作突然停住。
“怎麼?”初盈見狀忙問:“難道壺嘴裏麵有東西?!”
謝長珩眉頭越皺越緊,繼而手上一用力,----居然從壺嘴裏抽出一根細鐵絲,彎做半個“口”字型,上麵串了兩粒泡得發漲巴豆!
“啊?!”初盈和簡媽媽都是大吃一驚,相顧失色。
那放巴豆人利用細鐵絲形狀,和壺嘴一頭大一頭小造型,正好卡裏麵掉不出來,而巴豆穿鐵絲上頭,即便裝水倒水也都衝不走。
“居然……”初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半晌歎道:“難怪找翻了天,都找不到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簡媽媽喃喃道:“桐姨娘說,是曉月和霜兒親自去打水。”
“把她們人帶過來。”謝長珩鳳目微微眯起,表情很是平常,卻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感覺,把那鐵絲捏手上慢慢旋轉,“桐姨娘也一起叫來。”
等到三人一起帶到,簡媽媽把壺嘴裏找出巴豆事說了。
三人都是一臉驚詫之色,其中曉月和霜兒是渾身不停顫抖,特別是霜兒,她原本就是個膽小,嚇得眼淚一串一串掉。
謝長珩問道:“桐姨娘鬧肚子這兩天,都是你們倆親自去打水?”
雨桐微微垂了眼簾,霜兒嚇得隻會掉眼淚,曉月怔了怔,回道:“是。”手卻不自覺裙子上抓了抓,這個細節被初盈看眼裏。
“飯菜沒有問題,藥和藥罐子沒有問題,廚房水也沒問題,現卻壺嘴裏找出巴豆。”謝長珩語速很慢很慢,帶著一種莫名壓迫感,“我問你們,這兩日桐姨娘可曾拿過水壺?”
“沒有。”曉月搖頭,霜兒也跟著搖了搖頭。
謝長珩心中一涼,----也就是說,下手隻可能是曉月和霜兒,曉月沒有理由直接去害雨桐,十有是霜兒……
忍不住側首看了看妻子,那雙杏眼裏眸光淡靜、波瀾不驚,自己實難相信,妻子會用這種下三濫手段。
以妻子本事,以她主母身份,要處置一個姨娘實太過容易。七路中文】
可即便是別人唆使霜兒,但霜兒卻是妻子賞給雨桐,外人肯定會疑心到妻子身上,這種事怎麼可能去一一解釋?到時候少不了謠言滿天飛,好辦法,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否則再查下去,隻會打老鼠傷了玉瓶兒。
謝長珩轉瞬做了決定,“來人,去叫人牙子來!”
雨桐心下惶然,看起來曉月是保不住了。
可是公子爺做法……,雖然保全了主母體麵,但肯定留下了一絲懷疑,犧牲一個曉月也不算太虧。
“等等!”初盈不願意了,看向丈夫,“還沒有問清楚呢!”
謝長珩蹙眉道:“不必問了,早點打發了幹淨。”
“不行!”初盈大為光火,----雨桐能想到,她自然也能想到,不過因為生氣,隻覺得丈夫是偏向雨桐,冷笑道:“為什麼不問清楚?到底是曉月還是霜兒,總不能這麼稀裏糊塗就算了。”
“阿盈……”
初盈不理會他,冷聲朝下問道:“你們兩個人一起去打水,桐姨娘又病中,自然是格外小心謹慎,不會看不到另外一個人做手腳吧?”頓了頓,“也就是說,這巴豆是你們兩個一起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