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衙內的威風(2 / 3)

如果說柳子昭的鄙視還是比較婉轉,比較有腔調的話。這位老何的輕視那就是恨不得把輕.視兩個字擺到含光眼前,幾乎已經淪為人身攻擊了。含光前世的社交場裏,幾乎不會出現這麼小兒打架般的招數,一時怔了一怔,還不知怎麼回話好呢。桂思陽已皺眉道,“英晨,這樣講話沒意思,李同學雖是孤兒,卻能上進,正值得我們學習,是我不會說話,不合提起遊戲的事。”

劉德瑜也皺眉道,“何英晨,你老實點吧,這又不是你家,輪得到你這麼大剌剌地說話嗎。”

兩個人的性格倒是鮮明地表現了出來:桂思陽明顯比劉德瑜會做人一點,說話都是盡量兩邊不得罪的。劉德瑜就有些天真爛漫了,按何英晨的性子,他這話隻會越發刺激他。

含光也沒動氣——這就像是她前世養的那隻‘斑斕虎’搗亂時她不會動氣一樣的,她卻不想把事態繼續擴大下去了,現在屋裏的大人已有人看了過來,不論她占理不占理,在師公的地盤上鬧出糾紛,總不太好。

“我是不懂遊戲的事,”她平靜地說,“但卻不是和兩位同學沒話說。何同學,今日我們是來拜見金石大家的,為的就是瞻仰大家的風采,俾可在金石之道上更進一步。我和兩位同學在書法上誌同道合,正好一起談談筆鋒、筆意。不知你要和我們談什麼,談遊戲麼?”

她實在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你今日過來是做什麼的。何同學,你懂得書法嗎?”

何英晨麵容扭曲,卻是一句話都答不上來。劉德瑜抿著唇,很明顯在忍住笑意,又是桂思陽打圓場道,“英晨應該也是跟著家裏長輩過來的吧——是談古董的事?”

何英晨便重又得意起來,胸膛挺得高高的,拿眼角瞥著含光道,“我和我伯伯過來的,我們家最近收了一尊大開門的好貨,想請老人家幫著掌掌眼。”

他也不是全無頭腦,雖然姿態做得高,但聲音卻並不大。一邊說還一邊掃視著屋內其餘諸人,生怕被偷聽去了似的。“如果沒走眼,這可是大幾千萬的買賣了。”

含光現在也不是覺得惱,她就是有點被何英晨給弄煩了,哪怕一隻貓呢,喵喵叫個不停也挺惹人煩的。

她在心底歎了口氣,衝何英晨鼓勵地拍了拍掌,道,“我明白了,何同學,你可不必再說了。”

這損人的事就得有個捧哏的才能往下繼續,桂思陽沒接腔,但劉德瑜卻耐不住道,“啊?你明白什麼了?”

“我明白你家很有錢了。”含光帶點同情地望著何英晨,淡淡道,“你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盡力表現的不就是這點嗎?”

何英晨目瞪口呆,麵孔一下漲得血紅。連劉德瑜和桂思陽一下都說不出話來,靠得三個孩子挺近的幾個大人卻都是沒給麵子,接連傳出了幾聲暗笑。含光掃了他們一眼,也不在乎:反正丟人的是何英晨,又不是她。

這個李含光,嘴巴實在是太毒了。不帶一個髒字,損人可損得厲害,桂思陽都難得有點無語:最關鍵還是她那個神態,還說何英晨傲慢呢,她那個神態,看起來是挺親切的,可這親切裏含著的那種居高臨下卻又是明明白白的。叫人是心裏又難受,又挑不出毛病來。

那天柳子昭說不定就是被這個表情給激出來的那番話。桂思陽想著,又瞪了劉德瑜一眼——叫你湊熱鬧,口中正欲岔開話題時,何英晨忽然動了。

“我就是有錢,怎麼了吧!”何英晨一邊說一邊就哆嗦著手去掏口袋,看來都是快被氣出心髒病了。桂思陽心裏正覺不妙時,他已是抽出了厚厚一疊錢,數也不數,直接扔到腳下,望著李含光挑釁地道,“——這輩子你見過這麼多錢嗎?這疊錢,本少爺今兒就不要了!你撿吧,撿起來那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