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左家時候還是乘來時雁車，拉車是煉器者們做出來魂器，稱作“魂雁”，其實跟左瀾原來那個世界馬車沒什麼兩樣。
他跟一群跟他差不多大少年坐一起。這些少年來時忐忑變成欣喜或者悲傷，天賦高興奮，天賦低落寞，少有跟左瀾一樣一臉不乎。
左瀾一個人縮車角落裏，周圍甚至沒有什麼人。左家派係龐大，可是嫡係卻過多旁係擠壓下有日漸式微趨向，不過嫡係可能是因為血統原因，常常出天才，所以嫡係雖然人數少，單薄，可左家卻有著相當可怕影響力。雖然左瀾是嫡係百年難得一遇廢柴，可他畢竟還是嫡係，跟旁係庶出孩子是有很大身份差別，不是左瀾不想跟旁係支脈說話，而是他們不願意跟左瀾交流。
嫡係血脈單薄，一向是被排斥，雖然嫡係人大多很出色。
這樣車廂裏，左瀾隻是安靜地看著窗外。
周圍少年少女們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年紀從十五到十八不等。
“啊呀，要不是魂院每四年招一次生，我早就去了魂院了，哪裏還用得著跟你們這些小鬼頭同屆？”
“四年前你沒趕上，還不到十五歲，怪得了誰？哈哈……”
……
左瀾聽著，忽然想起四年前，自己那個時候也隻有十四歲，魂大陸，每個人十五歲之後才能出現魂陣，所以魂院統一標準是十五歲以上才可以參加測試，又因為四年招收一次生，左瀾十八歲了才去測試。
如果……如果早一點知道是這樣話……
他還沉思之中，卻不想身邊竟然多出來一個人，並且輕輕扯了扯他袖子。
“阿瀾……”
個子小小少年怯怯抬眼看他，唇紅齒白很是俊俏，那手就搭他衣袖之上，似乎很怕左瀾。
阿瀾什麼稱呼……其實是長輩們這樣喊，這孩子這樣叫有些欠妥。
左瀾掃了他一眼，語氣冷淡：“嗯？”
嫡係嘛，一向是被他們排斥，冷高一點就冷高一點好了，反正周圍人都是想看戲，看看吧，這少年一挪到他身邊來，剛剛那些真討論得熱烈人都停了下來，看著這邊。
其實還都是一群孩子……
這個拉左瀾袖子人，來自左家小分支，聽說近年來適齡去參加測試就他一個，是那一支獨苗，記憶裏……這孩子似乎叫做左琰，今年才剛到十五歲。
左琰看上去很緊張，他是第一次跟左瀾說話，以前左瀾一直是長輩們眼中天才，可是這次測試竟然出了這麼大一件事，族中長老們氣急敗壞，說左瀾身上已經投入了這麼多心血，虧大了，現還祠堂那邊發火，不知道左瀾回去會不會有危險……
他咬了咬自己嘴唇，留下一個青白印子，又偷看了懶懶地坐一邊左瀾一眼，那眼珠黑白分明，睜大了偷偷看人時候就覺得很是可愛。左琰低聲道：“沒什麼。”
左瀾忽然覺得奇怪，他看了左琰一眼，然後發現左琰收回了自己手，慢慢地又坐了回去，整個車廂裏說話聲音又起來了，逐漸變得吵鬧。
左琰剛剛那一幕戲似乎沒有引起太多關注，不過左瀾心中始終存了個疑影兒。
下車時候，左瀾按照慣例落後，別左家孩子都爭搶著跳下車去，隻有左琰落了後麵。
左琰往前一躬身，就要準備下去，卻被左瀾一把拽住了。
左瀾手拉著他手臂，平靜地問道：“剛剛你想說什麼？”
左琰眼神之中帶著點驚慌，看了一眼車外麵，似乎還沒人注意到他，便飛地說道：“我聽到左鵬長老跟家族聯絡時候，說要將你驅逐……”
“左琰，你怎麼還不下來啊？”
外麵忽然有人喊道。
左琰立刻驚慌地掙脫了左瀾手，應道：“我東西掉了，馬上就下來！”
然後左瀾看到他敏捷地跳下了車，他自己車廂裏坐了一會兒，按住自己眼角，一顆淚痣點那裏，他眯眼笑起來時候很給人一種秀氣感覺。
不過左瀾覺得自己是天生書生臉，土匪心。
想要把一個嫡係逐出家族，左鵬心，未免太黑。
就算他是個廢柴，憑借“嫡係”這兩個字，也不是他左鵬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