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雪身子還未暖和,門簾掀起,翟狙莽莽撞撞地跑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地未至,天地間卻彌漫著刺骨的寒意。白狄府邸之中,翟豐端坐於暖榻之上,白紝圍脖,正烤火品酒。
上,一張粗礦的臉氣得通紅:“真是氣死老子了。”
翟豐瞧他一眼,淺笑一聲:“又和哪家人鬥氣了?”
“嘿?侯爺,我翟狙是這樣的人嘛我?好歹我現在也是將軍之位,犯得著和那些街角市民置氣嘛?還不是那皇帝小兒,非指派我率兵五千前往邊塞。”翟狙一口溫酒下肚,長長吐出一口酒氣。
手中酒杯在半空稍稍停滯了半刻,翟豐的目光驟然變得尖銳,冷冷看向翟狙:“可是因為大楚之事?”
“侯爺,大楚勢起與西夏,齊國珠聯璧合,勢不弱於漢趙,此役屢屢犯我漢趙邊塞,大戰迫在眉睫。但侯爺您可知曉,那皇帝小兒僅讓老子率那五千將士。區區五千將士?若敵軍後發先至,占據山地優勢,我等必當全軍覆沒。”
莫看翟狙平日裏五大三粗,處事魯莽,可這率兵大站對他來說可一點不會馬虎,奈何他多次上奏,劉淵也無意理會,隻命他照旨意行事,這才令他憤懣不平。
翟豐放下酒杯,眉峰微微蹙起,淡然道:“大楚之勢順應天命,前朝之時,那早已是不可小覷的一股力量,如今臥薪藏膽多年,早已不遜色於當今世上任何一支虎狼之師。況且漢趙雖橫空出世,後起之秀,但畢竟根基淺薄,隻怕難敵大楚之威。”
幾口烈酒下肚,翟狙漲紅著臉,忽然高聲罵了句,然後抱拳正聲道:“侯爺,莫要怪臣下多言。漢趙帝昏庸無能,日日沉浸女色之中,若非代國拓跋珪和女相青城輔佐,漢趙又豈會有今日霸業?而侯爺既已知大楚勢起,我等何不另謀出路?”
酒杯落地,翟豐目光冷冽:“此話在這屋中可講,若是出了白狄府,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侯爺!”翟狙跪地:“翟狙自幼追隨侯爺征討,誓死效忠侯爺,打心底更希望侯爺有朝一日能夠開疆擴土成就一方霸業。如今屈於人下,又是那無能皇帝,以侯爺之本領,何不投奔大楚,已好謀得將相之位!”
“難道本侯現在的地位不如將相麽?勸你就此罷了這個念頭。大楚雖強,亦不敢對我漢趙輕舉妄動。漢趙帝雖不理朝政國事,隻因他本就是座上傀儡,不過隻是以他之名號召天下諸侯罷了。而如今看來,青城此計倒也成效卓著,漢趙也得意日益昌盛。”
“可....可是。”翟狙暗暗咬牙,也是心有不甘,翟豐隻好笑了笑,安慰道:“兄弟有此忠心就夠了,本侯自會放在心上。且本侯並非沒有想過要另謀高就,隻是時機未到,還不是你我動身之時。”
聽得翟豐之言,翟狙的眼睛裏頓時泛起光芒,歎聲道:“莫非主公早有此意?”
翟豐淡笑一聲,為翟狙酒杯裏斟滿酒水:“好了,此事日後絕不再提,時機到了本侯自會告之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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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寒意日甚,可陳芳兒的寢宮之內卻無一日涼風。隻因這偌大的房間之中,已充滿了劉淵濃濃的暖意。自從那日同房侍寢之後,不過半月有餘,陳芳兒就偶感乏力虛弱,又過半月更是茶飯難入口,日夜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