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花,煙雨,江南。
淫雨霏霏,魚鱗戲甲。洛河畔遊人如織。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傘具構成了一幅精彩的畫卷。
雖然這兒不是江南,但張淩峰仍然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這樣的感歎。沒來由地一陣心痛,眼前的美景瞬間沒有了美感。張淩峰原本空洞的目光頓時沒有了焦點。
“三兒,怎麼了?想起什麼來了沒?”一個美婦出現在張淩峰前麵,溫柔甜美的聲音直入心底。
“哎!”張淩峰歎了口氣,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勉強回答道:“三姐,我、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什麼了。”
看到張淩峰的臉色,美婦心中一痛,伸手把他擁入懷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沒關係、沒關係,想不起來就不想,乖啊,咱不想了。走,咱們去找你姐夫,帶你去吃曹嬤嬤家的酸酪。”
張淩峰很是不習慣被女人抱,尤其還是這樣的美麗女人,盡管有著姐弟的名分,但還是不能很享受這種福氣。更何況被人家抱在懷裏,身體裏充滿的更多的是血緣般的親近,陌生而溫暖。輕輕掙開美婦的懷抱,張淩峰道:“三姐,我想自己靜一靜,好好想一想。”
美婦雙眼一紅,沉默了一下,“好吧,我把熙兒留下照顧你,你不要亂跑,乖乖地,想吃什麼就讓熙兒帶你去買。”
張淩峰沉默地點了點頭。美婦轉身向矗立在身後的兩個家將點了點頭,隨即帶人無聲離開。
張淩峰內心無比煎熬,該死的,自己不就是學雷鋒做好事,幫著學校工地收了一下雨中的建築材料嗎?至於這樣罰我嗎?想著操場中間的那個足球門,張淩峰心中無比憤懣,就因為它?自己就被雷劈,就完成了多少大神們的夢想——竟然穿越了。
他從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甚至開始的時候還特意跑進雷雨,希望老天再把自己給劈回去,但總是沒有成功。想著大學的女友因為自己做出不願留在城市,奮然回家鄉任教時說的話,你這種人沒有拚搏精神,這輩子就老死在鄉下吧。難道自己就真的太過於隨遇而安了?連老天都看不過眼,所以就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教訓?
想起老爸的飯菜,老媽的嘮叨。那親人的味道難道就再也無法享受了嗎?張淩峰心中更是痛苦,眼淚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來。
“三公子,您,您沒事吧!”熙兒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她是姐姐的陪嫁丫頭,姐姐婚後帶到姐夫家的,正好這貨被雷劈到,便撥過來照顧他,理由是自己家裏的人用起來順手。
張淩峰狠狠擦了把眼淚,回頭強作笑顏,“沒事,我沒事了,咱們回吧。”當下也不再多說,轉身走向了馬車。兩名家將也騎上自己的馬,尾隨在馬車後麵。
躺在馬車裏假寐的他,強自思考自己的現狀。自己靈魂穿越的這個身體,在隋朝那是赫赫有名,竟然是大唐高祖李淵的第三子,也就是眾口相傳的八大錘中的李玄霸。
其實,他在穿越後的第七天就清醒了。前世的記憶早就在昏迷的時候融合了。隻是這具身體的記憶是缺失的,很多地方都聯係不起來,這也正是他昏迷的原因。即使清醒過來,有很多地方他都還沒連貫起來。暫且先這樣吧,張淩峰苦笑起來,看來自己還真是淡然性子。
李淵,十六國時期西涼國開國君主李暠的後裔,世代顯貴。祖父李虎,在西魏時官至太尉,是西魏八柱國之一(柱國相當於天朝的元帥,是榮譽稱號)。父親李昞,北周時曆官禦史大夫、安州總管、柱國大將軍,襲封唐國公。李淵的母親是隋文帝大老婆獨孤皇後的姐姐。
張淩峰,現在不能再叫張淩峰了,應該是李玄霸,是為唐公李淵第三子,大哥李建成,二哥李世民,四弟李元吉,三姐李秀寧,史稱三娘子,也就是剛剛陪伴自己的美婦。
現在正是大業十年,李玄霸自小就以力大出眾,動輒損物傷人出名。故李淵和其母竇氏迫於無奈,把李玄霸用鐵鏈拴住,鐵籠困住,這也造成了李玄霸性格中的偏激。李玄霸勇武過人,為隋唐第一條好漢,手持兩把擂鼓甕金錘,縱橫天下,從未遇到過對手。他曾經為大隋立下赫赫戰功,傳說中的宇文成都、伍天錫、秦瓊、羅成都或敗或亡於其手。
這些在張淩峰融合的記憶裏竟然是真假參半。李玄霸因力大無窮,故而特別喜歡重武器。李淵就讓人給他打造了一對大鐵錘,隻是在上麵鍍了一層金色,就是被後人稱作擂鼓甕金錘的。至於衝鋒時所用的武器是純鐵馬槊,至於鬥將、撕人一說,這具身體裏的記憶完全沒有痕跡,看來,後人杜撰的可能性極大。李玄霸的記憶裏就隻是在演武場上和宇文成都等少數人有過爭鬥。而且那個叫宇文成都的家夥在皇宮裏的演武場失敗之後一蹶不振,逐漸泯於眾人。他也因此被楊廣親自封作趙王,還冠以“天下第一勇士”的稱呼。
要說這家夥被張淩峰靈魂穿越就更有戲劇性了。大業十年,隋煬帝出兵三伐高麗,大敗而歸,李玄霸隨李淵出兵相助,在由紫金山回長安的路上,路遇打雷,姐夫柴紹開玩笑說:“三兒,都說你勇猛無敵,世間沒有對手,不知可敢跟天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