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老師沉默了很久,感歎出一句特別有哲理的話來。
她說,沒有做過一些事情,你是不會懂得對錯的。而許多人,如果你沒有深入了解過,沒有在過日子的過程中跟他們相處,你就永遠無法知道他們的心裏到底是在想什麼的。
這句話讓我悵然,和小李老師不同的是,她感慨的是她快要離婚的男人,而我心裏想的卻是玉清。
玉清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有權有錢有勢,心思深沉,冷酷的幾近冷血,還有呢?
我不知道,我沒有深入了解過玉清,也不想。
下課後,小李老師特意和來樓下等我的她說了幾句話。
“您女兒天賦很好,人品也好,將來一定有出息的!”
我媽很激動,這可能是平生第一次有人用您這個敬語來稱呼她,要不是她也是風浪中打滾了小半輩子的人了,那種手足無措的激動都要表現出來。
小李老師的媽媽不知道我跟小李老師學舞蹈的真正原因,還以為是她為了培養我,不惜耗費那麼多的錢來請小李老師當老師,很和善地和她又說了幾句話,中心意思就是隻要我肯下苦功,這種課外學習還是要堅持下去的。
回家的路上,她背著手,像一位老首長一樣一搖三晃,嘴裏還哼著一首歌。
我啼笑皆非,但也心下惻然。
她是需要別人的尊重的,哪怕是誤會產生的尊重,那對她來說也很重要。
我是自卑的,她其實比我更自卑。
此刻,我有點明白以前為什麼她會那麼凶狠,那麼無情,那是因為她想要用那些情緒來掩蓋她在別人麵前的自卑。
我們都是可憐的人呢。
我伸出手,牽著她的手,她被我的動作弄的有點茫然,不習慣地連踱著的四方步都變了。
多大的人了,走路還要人領著!
她嘟囔著,卻緊緊抓著我的手,捏的我手心裏都有點疼,我感覺到,在沉默中,她漸漸的放慢了腳步,原本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走了一個小時才到小區外麵。
一輛警車停在小區裏,我們所在的那棟樓外麵圍了很多人在吵吵鬧鬧,走緊一看,是那個黃牙在和好幾個警察糾纏。
黃牙嘴裏嚷嚷著他又沒有打擾別人,隻是來討債的,憑什麼要抓他。
一個年長的警察耐心地勸他不要打擾別人休息,但我看到,那個警察的目光一直在站在旁邊笑嘻嘻地看熱鬧的那幾個隔壁的小青年身上打轉。
這個警察一定是個經驗豐富的禁毒警察,至少有過相關的經驗。
見我們回來,圍觀的吃瓜群眾自動讓開一條路。
那個跟黃牙對罵過的老女人指著我們說,就是我們不給錢,黃牙才在這裏住了一天的。
我媽鬆開拉著我的手就要衝上去打那個老女人,嘴裏罵著說,黃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老賤人,說話一點都不負責任。
我忙拉住了她,向看過來的那個老警察說,我們並沒有跟這個黃牙有任何的經濟關係,他在門口擾民,這也和我們無關,我們隻是不想被他敲詐勒索成功,為此下午的時候他闖進家裏,起了衝突。
有個年輕點的警察口氣很衝,上次去派出所我沒見過他,想來是最近才調來的。
他斥責我們是法盲,有問題都不知道打電話報警。
我冷冷問他,報警了他能保證讓這個黃牙再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嗎。
或許是我年紀小,長的還算過得去,竟一下把那個年輕警察問住了,他別過頭,很不耐煩地說,全部帶回派出所,一審就什麼都清楚了。
說著,他竟掏出手銬向我們倆走來,竟要先把我們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