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遲疑著,不能確定地說:“看過吧,應該。”
“裏麵有個大太監,養了一群小孩,他不給這些小孩吃飯,當這些小孩饑餓的時候,他們隻有通過吃小夥伴才能活下來。”讓我毛骨悚然的話,玉清說的慢條斯理,他根本沒有被這些東西倒胃口,帶著優雅的笑容,他告訴我,“而你和林夕也是這樣的。不要否認,實際上你們就是競爭對手,現在她出局了,所以,沒有了任何用處,我不會為我沒必要投資的人浪費時間和精力,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就算是把我們當貨物,以玉清的財力,就一定要隻投資一個人嗎?
如果同時投資兩個,將來的回報豈不是更多?
搖搖頭,玉清很無情地說著溫情脈脈的話。
“你不懂,這世上最珍貴的不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而是唯一,唯一你能明白嗎?”玉清接著又打了個比方,“比如我有兩個價值連城的寶物,世上隻有這兩個,你覺著,這很值錢嗎?”
我點頭,那當然值錢了。
笨拙地在跟食物搏鬥著,我抬著頭看著玉清,我希望我能明白,明白的更徹底一些,這樣的話,或許會減輕我對林夕的愧疚。
玉清空著一隻手一鬆,做出手裏的東西摔碎在地上的動作,嘴裏笑吟吟地道:“就這樣,我故意打碎一個,世上唯二珍貴的東西,現在就剩下了唯一,你覺著,是世上有兩件的東西珍貴,還是唯一的東西值錢?”
我覺著我聽懂了,玉清又說:“比起還要投資另外一個人,我的付出和回報之間的比例,根本無法讓我滿足,所以,林夕出局了,而你很幸運的留了下來。”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和林夕從來就沒對比過啊,我們吃在一起,住在一起,被人欺負也還在一起,他是怎麼對比出來的?
或許,我應該去問我媽吧,那個生我卻沒有好好養我,現在還要把我逼著走和她一樣的道路的女人。
“她也不懂,別費勁了。”玉清似乎又看穿了我的內心,殘忍地用叉子叉了一塊肉優雅的送進了嘴裏,那張過分的紅而且單薄的嘴唇,看的我一陣又一陣害怕,他告訴我,“她隻是個教員,教員和投資者之間的區別就在這裏。不過,能留下一個林夕,她應該是會很高興的。”
至此,我總算是明白了,他們真的是在挑選貨物,我和林夕兩個合格產品之間,在他們眼裏我更值錢一些,所以林夕落選了。
殘酷嗎?
我隻覺著荒唐,更覺著悲涼。
就這樣,我竟成了一件有可能會成為高檔商品的貨物,而林夕,則隻是成為了被篩選下去的那個次品。
翻了個身,我聽到林夕的呼吸有些紊亂了。
她果然沒有睡著。
可我這時候卻沒有心思和她說話,不是我覺著我比她高檔,我不想當這個高檔的貨物,而是我想活成個人。
我能求助於誰呢?
此刻想起來玉清的那句所謂不會強迫的話,我恍然覺著是我幼稚了。
是啊,他是不會棍棒相加地強迫我,可他不會強迫,就是最大的強迫。
我已經是他的獵物了,用不著自己動手就會成為他嘴裏的食物,他何必要破壞吃掉我之前的美好心情呢?
他有的是幫凶,別的不說,我媽就不會放過我。
可笑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求救於她,他們從來就是一路的啊。
我似乎聽到微微的啜泣聲,那是林夕。
睜大了眼睛,我看著黑洞洞的天花板,出奇的沒有去和林夕說話,今天晚上我們能共處一室,明天呢?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和她再有交心的機會,想來是沒有的。
唉……
我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