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希冀的局麵(1 / 2)

揮著刀,揮舞著手中的刀,那把曾經被故人許以“ 自保 ”這個希冀的佩刀。

清醒的瞬間以及確切目標的剎那,心中就無法在壓抑下去了,因為如果在這裏停下來了,就會有某種沒有察覺到的東西崩潰,雖然不明白,但隱隱約約有著這樣的猜想。

同時也察覺到了,自己能帶著燕衛在戰局中左衝右撞的理由是什麼——有一個目標,卻不知道要怎麼到達。

但是在路標、目的地、終點等等可以用不同名詞概括的一個點,以火焰的顯眼型態出現在戰場之後,那樣的條件就已經消失了,因為戰場上的所有人的目標都變成了同一個。

保護也好、殺害也罷,無論敵我、無論立場,在那道火焰點燃的瞬間,整個混亂的戰場就已經被無形的手所輕拂著,在轉瞬之間成了一個向心圓、一個無數箭頭指向圓中心的場域。

我察覺到了這點,也明白過來這樣的目標將會讓原本因為久戰與天色漸暗而失去方向與判斷的袁紹軍,就這麼找到應該保護的對象,就這麼讓整個混沌的戰場在極短的時間內整頓起來。

偌大的戰場即將變成一個縮影,一個象征著保衛與攻擊的對立、透漏著不同的位置、彰顯著不同的方向的一個縮小圖。

而在這種所有敵軍都找到主帥位置的戰場上,突擊敵軍總大將的袁紹,又是怎樣一件困難的事情?

如同一個大湖的底部出現了裂口一般,不斷注入了水源也不足以阻遏流失的湖水時,一個巨大的漩渦就這麼產生在戰場上,而那樣的一個漩渦中心就是那支因為韓玄的設計而點燃的旗幟。

結論又回到了同樣的一個點上——我軍與敵軍,到底誰能在最短時間內突破現狀呢?我的目標是狙擊袁紹,而對方的目標是保護袁紹,分針雖然相反,但行為的中介卻是相仿,因為隻要前往袁紹所在的中軍附近就好了。

友軍與友軍產生摩擦也無所謂,反正隻要將袁紹安安穩穩地為在所有軍隊的中間,那就可以了,這是敵軍的作法;周圍沒有友軍,或者說友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趕到,而在整個都是敵軍的方圓之中,我與燕衛們所要做的是在敵軍形成一個有效的防護網之前,成為一支足以戳破防護的利劍。

可是……之前能在敵陣之中來回穿梭的理由也跟著消失了。

在完全可以辨明敵我的戰場上,燕衛完全變成了孤軍,哪怕直指袁紹的這個目標而去,也還是完全來不及!

明白這點的我,手中的佩刀揮得更快了,也因為沒有辦法再靠著左右移動來開辟前路,即便大致上的路線還是直線,我確得分出更多的時間來連續斬殺更多的敵兵,因為不這樣做的話,始終跟在我身後的燕起就會沒有護身兵器的情況下,直接遭遇敵軍。

也正因為如此,雖然已經找到了通往這一戰終點的最短距離,那樣的兩點之間的一條直線卻是比早前的混戰中還要來得漫長,還要來得難以跨越,明明韓玄都已經幫我把袁紹的位置標明出來了啊!

這樣的話,就算王剛率領著平難軍從壺關之中殺出,袁紹也絕對有餘裕安排軍隊斷後啊!

心中不斷吶喊著,也同樣焦急著,卻什麼都沒有辦法改變,說到底還是沒有其他的作法,隻能持續著,不能停下來。

因為隻要停下來了,我就……

“ 啊啊啊! ”

思緒中斷的瞬間,已經沒有喊出任何口號或是稱呼的念頭,隻是照著心中最為直接的負麵情感而嘶吼著,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隻是因為一口沉鬱的悶氣停滯在胸口,如果不喊出來的話,我自己會先受不了。

明明是平常還算是齊整的氣息,現在卻已經淩亂不堪;明明是曆經了一場漫長的廝殺,右手卻還是緊握著手中的佩刀;明明終點就在不遠處,卻為什麼如此遙遠;明明隻要在努力一點,就可以壓抑住心中最不願意釋放出來的“ 某個東西 ”,可是為什麼——

“ 啊啊! ”

再一次的喊出聲來,隻是這一次更接近吼叫,不是語言,而是動物性質的發聲。

這樣的行為是否會把周圍敵軍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我想到了,卻不願意去麵對。

這樣的行為完全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心防再度鞏固。我明白了,可是不可能停止。

這樣的行為隻是將自己脆弱的部份從深處掀出來……因為我完全了解,所以才沒有辦法停下來。

“ 袁本初! ”

第二次在戰場上喊出了這樣的一個名字,不是因為要顧慮青州黃巾而狙殺他、不是因為他是我在這條道路上最大的敵人而將他當成目標、不是因為他擋在我的麵前而視他為敵人、不是因為他因為前述的種種理由而成為我的敵人,而是更為簡單直接,也最不能夠回避的一種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