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上貼著班主任的照片,刻著班主任的名字,尤其之前壽桃上不是還刻了‘壽比南山’四個字嘛,那個‘壽’字刻太深了,痕跡還清晰可見,滿滿都是猴兒哥我倆的一片心意。
班主任捧著盒子倆手直哆嗦,估計是太感動了,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也哽咽著說:“王顯奇呀,土葬定棺材才叫‘量身定做’,你倆都把我燒了裝盒兒裏了,用這個詞就不太恰當了……”
班主任一句話直接把我倆給說懵了,這時就聽班長的咆哮聲從最後一排座位傳來----
“你倆他媽瘋了心了吧?班主任過生日,你倆送個骨灰盒?”
這話猴兒哥可不愛聽了,瞪著眼就吼:“誰告訴你這是骨灰盒呀?這是梳妝盒!”
嘴雖然硬,可猴兒哥也覺出了尷尬來,就一個勁兒朝我使眼色。
我心領神會,一反應過來趕緊把另一個盒子也塞進了班主任手裏,強裝笑意說:“老師,還有呢!外國進口高檔巧克力!梳妝盒你不喜歡,這個你肯定喜歡!”
一聽到‘巧克力’三個字,班主任眼都放光了,她可是名副其實的‘吃貨’,上課從不讓我們偷吃零食,可自己口袋裏長期藏著奶糖什麼的,趁我們不注意就往嘴裏塞一顆。
我估計猴兒哥往盒子裏撿羊屎豆兒時,肯定把這一點給忽略了,一看班主任捧著巧克力盒子倆眼放綠光,我倆都有點懵……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班主任二話沒說就把盒子拆了,沒等我跟猴兒哥反應過來,抓了兩顆就往嘴裏塞……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那一瞬間我的身體就跟觸了電似的,渾身發麻。
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止了,班主任吧唧吧唧就是一通嚼,一邊嚼還一邊誇猴兒哥我倆有孝心,結果嚼了十來下吧,班主任嚼的越來越慢,臉也開始發綠……
這回猴兒哥是真哭了,眼淚唰就下來了,眼神朝我掃過來時,就倆字----絕望。
一看事情不對,猴兒哥我倆就想跑,可還沒等跑呢,班主任已經‘嘔’地一聲蹲地上狂吐了起來。
全班學生都嚇傻了,趕緊往前湊,班長一看班主任順著嘴角淌綠沫子,氣得拽著猴兒哥我倆就罵:“你倆缺不缺德呀?還給班主任下毒?”
猴兒哥這個罪魁禍首是徹底慌了,嚇得哆嗦著說:“我倆哪兒有那膽子呀,這是我倆操場撿的,下沒下毒你問我們沒用,你得問羊去啊……”
“問羊?問羊幹什麼?”
班長一嚇唬,猴兒哥直接就招了,“廢話,羊拉的,你不問羊問誰?”
“臥槽,你倆給班主任吃羊屎疙瘩!”
班長是個耿直boy,一說實話,班主任吐得更凶了,一邊吐一邊指著我倆罵街:“馬川,王顯奇,你倆王八犢子給我等著!對了,我教師資格證是不是也你倆王八犢子撕的……”
東窗事發,這回算是徹底解釋不明白了,猴兒哥我倆哪兒還敢等死呀,等班主任緩過勁兒來非得扒了我倆的皮不可。
見事不對我倆趕緊互使了個眼色,甩開班長撒腿就往外衝,一路殺出了教學樓頭都沒敢回。
我們學校後麵是座禿山,我倆跳牆出去直接狂奔上山,一直到晚自習都沒敢再回去。
中午光顧著雕冰雕,我倆都沒顧得上吃飯,結果晚上餓的猴兒哥直嚼樹葉,說先讓胃適應適應,反正下山就是個死,幹脆就在山上落草為寇得了,以後隔三差五下山回趟學校,跟新生收個保護費、到食堂門口要個飯,下輩子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