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完飯走出醉心樓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按著計劃隨著人流走向西城門,看著這人擠人的景象,蘇桐不禁有些迷茫為何會有這麼多人。
“今天是神焰城中一年一度的觀燈節,當然會有這麼多人了。基本上每家每戶人都會去觀看,年輕一輩人都會在今天去放河燈許願。”看出蘇桐的不解,雨芯耐性地解說著。
“雨芯姐,你理這木頭幹嘛,他哪會懂得這些,跟個呆子似的。”冷星掩嘴笑道。
“好吧,誰說我就不懂這些了,哥可不是塊木頭。”蘇桐扯了扯嘴角邪邪一笑,不懷好意的看向冷星。
“不準欺負我哥哦冷星,他說不過你的。”蘇瑩一把攬住蘇桐手臂,笑嘻嘻的看向冷星。
一路嬉笑中,四人總算走出了城門,來到人山人海的護城河。此時這裏亮起了無數盞花燈,將夜空照亮得如白晝般明亮,折射在寬敞的河麵上更顯迷人。一些雜耍攤圍滿人影,時不時的傳出一波,波響徹天地的喝彩聲。
幾人時不時的在一些造型奇特的花燈下駐足觀望,圍著燈街逛了一大圈之後,蘇瑩三人手裏各自拿著一隻河燈,白了蘇桐一眼,蘇瑩硬塞給蘇桐一隻,為了不致惹毛這妮子,蘇桐也隻得接受。許久,逛累了的幾人來到護城河邊,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來休息。
河邊人影越來越多,大部分人手中皆是捧著一盞河燈,期盼的眼神望著河流上方。
突然,一陣鼓聲沿著河流上遊傳下來,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欣喜之聲,歡呼著望向鼓聲傳出之處。
一艘燈火通明的巨大花船漸漸浮現眼簾,伴隨著一陣強勁的鼓聲、婉轉悠揚的古琴聲,快速的沿著河流向下方駛來。
花船愈發清晰可見,不多時就駛進岸邊遍布人群的河段。來到正中的時候,一道巨大地焰火從船上散發開來,衝向天際。人群之中,頓時爆發一陣陣掌聲,喝彩聲源源不絕。
直衝天際的焰火持續了片刻,緩緩落下來。花船上的燈在此刻盡數熄滅下來,笙樂之聲也逐漸減弱,歸於平靜。各人一臉期盼的望著花船,都有些出乎意料。似乎、與往屆等會劇情不太一樣。不明所以的蘇桐也是好奇的觀望著。
黑暗持續了片刻時間,花船上的彩燈逐漸地再度亮起來,一盞一盞,整齊有序。忽然,古琴聲再度響起,悠揚古樸的旋律聲彷如穿擊進每個人的心裏。一道白紗遮麵,身著薄紗衣裙地妙曼身姿在聲樂的伴隨中從天而降,緩緩落在船甲平台,悄然起舞,楚楚伊人的一眸一笑,柔若無骨的妙曼舞步,都狠狠地抓住了在場每一個人的眼光……
漸漸地,琴聲轉為思念,憂鬱,淒涼,淒然獨舞地身影清幽地歌聲驀然輕聲吟唱:
“無力的葉片跌落,”
“銘記於不斷下墜的深淵。”
“悲傷背棄,”
“恍如陷入夢魘。”
“薄霧似的陰影吞沒了天空,”
“就像從前,疲倦的回憶。”
“微風承載著回憶之歌,”
“伴隨著秋天的旋律,悄然消融。”
“蒼月猙獰的幻想在夜色下重生,”
“在寂靜中得以寬慰。”
“再一次壓抑心中的思想,”
“我聽見輪回中寂寞的聲音離我遠去,”
“如火一般的悲泣。”
“盡管每天對天呼喚,”
“歡樂悲傷無法除去掩蓋著我如地獄般的荊棘,”
“不可思議的平靜在每個夜晚上演。”
“隱藏我暴露在外荒涼的目光,”
“陰暗敍記著我的傷痛,”
“在薄霧的擁抱中得以寬慰,”
“多麽愚蠢的希望。”
“褪色的激情在抽泣,”
“抽盡一切聽不到的聲音,”
“在這美麗的夜空下,”
“夜幕可否永不下垂。”
歌聲徐徐落下,妙曼倩影再度消失在船甲,恍如不食煙火的從天而降,又不帶走一絲痕跡……
臉龐傳來一絲滾燙,輕甩了一下頭,回過神來的時候,蘇桐方才察覺,自己早已不知什麼時候滑過一絲熱淚。收起心中漣漪,卻發現身旁三位少女早已熱淚盈眶,低頭輕聲抽泣。蘇桐沒有發現的是,不隻是他們幾人,整個河岸邊的人群中,絕大部分人都已經被那清脆、婉揚的淒然歌聲觸動心弦,無數年輕身影低頭垂淚。更有一些飽經風霜的中年一輩人一臉淒然,神色中布滿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