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中,投射到餘燼身上。
他帶著麵具,正對著鏡子搔首弄姿。
他無意間見發現,在他梳得油光錚亮的飛機頭上,有一根堅硬的頭發,直挺挺豎了起來,與他整齊的發型格格不入。
餘燼輕笑一聲:“調皮!”
緊接著便伸出兩根手指,將那根叛逆的頭發捋進發髻之中。
做完這一切後,餘燼又對著鏡子擺了幾個造型,進而由衷感歎道:“完美!”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餘燼的自我欣賞。
“哦,有客人來了。”餘燼對著鏡子自語道。
他身形一晃,就來到了房門口,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後,擺了個自認為很紳士的動作,緩緩將房門擰開了。
“歡迎光臨,我的客人。”
他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啊呀,媽呀!你是誰?小餘去哪了?”一個破鑼般的聲音喊道,聲音中滿是驚慌,正是前來漲租的李秋萍。
餘燼帶著麵具,李秋萍更本認不出來,就他現在這副模樣,想必任何一個正常人都難以接受吧
餘燼聞聲,抬頭看了眼門外,李秋萍肥胖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之中,此刻正探頭探腦的往房間裏張望著,肥大的身形,差點就擠不進房門。
已餘燼往日的性情,即使不喜歡自己的這位房東,但也一直保持著最起碼的尊重,甚至於忍讓。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這也是為何李秋萍,一直不找餘燼麻煩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但今日的餘燼,見到李秋萍後,心中竟然沒由來的一陣厭惡。
這股子厭惡極其強烈,以至於他張口道:“哇塞!好大一隻母老虎!”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極為誇張,聲音中滿含嘲諷之意。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餘燼這話可算是戳中了李秋萍的軟肋。
更何況,李秋萍素來就不是什麼有自知之明的人,在她心中,有時甚至還覺得,自己是個持家有道的賢妻良母。
隻見餘燼話音剛落,李秋萍就“刷”的一下,漲紅了臉。
她破口大罵:“小顛仔,你罵誰呢?找死是不是?信不信老娘扒了你皮。”
她一邊罵著,一邊往房中擠著,唾沫星子從她嘴裏飛濺出臉,噴了餘燼一臉。
餘燼突然間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潔癖,在李秋萍的唾沫噴到他臉上的瞬間,他的身軀立刻不由自主的一陣顫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他控製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李秋萍見此,停止了謾罵,怔了一下。
狹小的出租房裏一片寂靜,全然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李秋萍眼皮跳了幾下,滿是橫肉臉上一陣抖動,人在暴怒的情形下,臉上的肌肉,往往會不由自主的抽搐。
眼前這怪人的表現,顯然是對她厭惡至極,以至於到了惡心的地步。
“嘿嘿,好!很好!”她怒極反笑,自問從未受過這等侮辱。
她深吸一口氣,擠進房中,指著餘燼腦門,近乎嘶吼的喝道:“臭小子,敢惹老娘?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老娘允許你住我的房子了嗎?”
她聲音洪亮,音調極高,餘燼被她吼的懵了,足足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
但他還沒來得及張口,李秋萍又道:“你和小餘什麼關係,老娘當初租房子給他的時候,可是說好了隻能住一個人的。”
罵了幾句後,堵在她胸口的惡氣散了不少,她也冷靜了下來。
就在剛才,她腦中靈光一閃,反應了過來。
她是來漲租的,不是來吵架的,一定要克製自己,對自己來說,錢才是最重要的。
來的路上她還在盤算著以什麼樣的借口漲租,才能讓餘燼心服口服。
可惜餘燼一直安安分分,對她也算尊敬,所以她想了一路,也沒能想出什麼好的主意。
但就在剛才,一個她自認為絕妙之極的主意,在她腦海中浮現出來。
眼前這長得怪裏怪氣,打扮浮誇的家夥,竟然能夠在餘燼不在家時,獨自一人待在出租房中,顯然和餘燼的關係非同一般。
當初租房時,可隻有餘燼一個人,現在房子中莫名其妙的多了個住戶,那房租自然也就要加倍了。